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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絕頂精妙強大的陣法,運行機制其實也很簡單,破陣的方法,除了時間之外,也只有一個。

仍是要布陣者,親手誅殺他應護佑的蒼生。

當年布下大輪明王陣的謝九觀已死,破陣的關竅歸於天道,被放在了守夜人身上。

大輪明王陣存在了多久,這證明在那期間,燕拂衣從未殺過尚未入魔、罪有可恕之人,哪怕一次。

而這一次,虞長明是親眼看到,燕拂衣為保護他根本都不認識的所有人,甘願付出什麼。

即使在當年雪儀川未曾相識,但凡仍心有血肉者,都無法不為之動容。

仿若無處不在的魔尊散發出洶湧的怒氣,天地間都突然變成黑色,原本就呼嘯的狂風一時之間更加凜冽,仿佛成簇的刀子一般。

那一片片無害的雪花,飄落在一個人的身上,便輕描淡寫地奪去一條生命。

虞長明目眥欲裂,他在最開始擔心的竟不是自己的命,而是極力去看向燕拂衣的眼睛。

青年不會再成為殺戮無辜的幫凶,卻也失去了保護所有人的能力。

他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

天地間的魔氣突然間凝聚成型,一道高大華貴的身影落在燕拂衣身邊,一道魔氣閃過,他肩頭噴涌的血便被止住了。

人也在同時倒了下去,被魔尊伸手一接,攬在懷裡。

「守夜人……」虞長明聽見那強大到不可名狀的存在喃喃,「好一個守夜人。」

不能再對守夜人的心境造成更多瘡痍,魔尊看上去沒心情再屠戮他們這些螻蟻,他大袖一卷,便抱著燕拂衣,仿佛身化風雪一般,從此間消失了。

虞長明什麼都看不見,他伏在冰涼的雪裡,唇角不斷溢出帶著碎塊的濃稠的血,身上被雪花刺出不計其數的傷口,身體的熱量隨著血液一點點離去。

可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手指拼命在地上摸索,竭力支撐住身軀,試圖找到來時的路。

他……他要回去。

他得回去,魔尊定然還留著後手陰謀,他竟能從延宕川無聲無息抓來這樣多的人,誰知道他還能幹出什麼。

他、他得……

他必須得在燕拂衣無暇顧及的時候,不能讓他再失望了。

他如此努力地守護著的這個世界,不能再讓他失望了。

……

燕拂衣被扔在地上。

他實際上已經不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當疼痛深入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的自我保護意識開始運作,以至於連意識都會變得麻木。

他甚至感覺,那條被自己親手斬斷的手臂還在,手中似乎都還握著劍。

人生的前二十餘年裡,幾乎每一日,他都是那樣握著劍。

有人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魔尊那種永遠毫無波動的優雅氣度消失了,他簡直比被相鈞激怒時更情緒不穩,「這就是你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這樣做,你以為就能違抗本尊的命令!?」

燕拂衣垂著眼睛,像一具毫無生機的木偶,一聲不吭。

狂怒的氣流像風暴般席捲過他身側,可處於暴怒中的魔尊,反倒讓他發覺出一絲荏弱。

原來,你也終究是人。

這個不願相信,卻切切實實給予他一般血脈的生身父親,原來也終究力有不逮,就像當年,連自己所愛之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真是可笑啊。

所謂魔尊,口口聲聲欲要崩毀一方世界,卻連手中的東西都留不住,連對他這樣小小的年輕修士,都會無可奈何。

他還沒有把情絲全部放在魔尊身上。

燕拂衣近乎無情地屏蔽雜念,屏蔽身體上所有無法忍受的痛苦,讓自己全神貫注地想這件事:

還差一條,只差一條。

他要完成自己的任務,讓魔尊相陽秋,從此成為一個可以被殺死的「人」。

只要魔尊真的死掉,那麼守夜人的性命,也就無關緊要了。

到時候他才可以去死,到時候他的性命,才不關聯著整整一界生靈,不牽連到那沉重地壓在肩上,讓他再喘不過氣來的責任。

要……怎麼做?

最後一根情絲,到底在哪兒?

能夠呼吸的空氣在變得越來越少,氣道被死死扼住,對身體的感知也越來越微弱,燕拂衣的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不斷向深淵滑落。

「本尊完全可以等待九觀樹倒塌,封印破碎,然後在你面前,將這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先殺淨。」

魔尊冰冷到無機質般的聲音在燕拂衣耳側響起:「但你讓我很不痛快,小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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