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層香檳塔因外力瞬間倒塌,酒液飛濺,有一半盡數傾倒在它身上。裡頭並不是酒液,而是腐蝕性液體,落在地面上「滋滋」作響,冒起白煙。
戴卯卯飛鳥看的一陣心驚肉跳,幸好沒碰。
「啊啊啊——」上千張嘴齊聲尖叫,其威力使裝飾用的玻璃鏡子破裂,他倆在恢復活動能力的一瞬間,立刻堵住雙耳。
靠!要聾了。
它轟然倒地,地面立刻出現一個深深的凹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眼睛!!啊啊啊——!」
成千眼睛浸入酒液,火辣辣的疼,它四肢不斷扭動成結,翻滾著不知要先去捂那雙眼睛。
晏豎爾撿起地上一塊鋒利碎片,對著其中幾張臉狠狠紮下去,猩紅血跡濺起,白漿爆裂,一股腐爛惡臭氣味擴散開來,與酒氣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血濺到他唇邊下頷,很臭,像死掉多時的臭魚爛蝦,他啐了一口,抬手擦拭掉下頷沾染的血跡,後退一步。
「哇。」看著坑底掙扎的異種,飛鳥發出一聲驚嘆,對著前者豎起大拇指。
晏豎爾居高臨下,補刀一樣把那快玻璃碎片拋出,恰巧砸在主頭顱上,「別哇了,快走。」
早在香檳塔倒下時,黃金面具就要來追他們,只是被不斷翻滾的千面異種阻擋,這才拖了點時間。
休閒區旁邊就是樓梯,飛鳥戴卯卯互相攙扶著上去,晏豎爾斷後,掃視一圈抬腿踢翻了裝滿石榴酒的玻璃大罐。
他摸出個打火機,扔進酒液里。
「砰!」
火焰席捲地面,連帶木製樓梯也沾染上火星,一群人只得被逼停腳步,恨恨地看著他消失在二樓拐角。
這麼多年誰人見他賭場經理不稱一句「您」,頭一次被人又打臉又砸場子,怎麼可能不惱火。
「從另一條樓梯上去!抓住他碎屍萬段!」黃金面具憤怒得青筋暴起,徒手將常年把玩在手中的籌碼捏變形。
手下卻有些猶豫,「經理,那邊……那邊樓梯上去是那位的地盤,咱兄弟上去不好交涉啊。」
「……」黃金面具幽幽一笑,面具下的雙眼泛著冷意,「我竟從不知他面子這般大。」
「哎,我明白了。」手下自知失言,忙不迭地自抽一嘴巴,「我馬上帶人圍剿這群不識趣的外來者。」
前者臉色一下又變得和風細雨,「哈哈,這可不是圍剿,有句話不是叫什麼——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哪有進賭場不賭的,你說是不是啊?咱也是按規章制度行事,那位肯定也能給你行個通融。」
「您說的是。」
——
賭場遠比人看到的大,跑過第3個十字路口,戴卯卯氣喘吁吁。
她擺擺手示意走不動了,直接蹲靠著走廊牆壁,啞聲問,「確定不是在繞圈子嗎?」
「沒,」飛鳥扯住她手,想把她拉起來,「信我。別蹲著了等會兒追上來了,好歹找個地藏藏。」
「……」戴卯卯抬頭看了眼,不知看到了什麼癱軟地更徹底,衝著飛鳥努努嘴,「看晏豎爾。」
「看他做什麼,他又沒……」蹲下。
他轉過身,看見晏豎爾一副安詳姿態躺在地毯上,手還知道搭在肚子上防著涼。
「?」
我請問你在幹什麼?
飛鳥蹲下來,輕聲細語,「困了出去睡好嗎?隨地大小睡不好。」
晏豎爾抬手學著俞會樣子,捏住他的嘴,「沉思,勿擾。」
「……」飛鳥一把揮開他的手,走到最近的十字路口盤腿坐下。一躺一癱,他能有什麼辦法,放放哨得了。
俞會在外面怎麼樣了,聯繫不上他會不會心急……他無措撓頭,取出通訊器再度嘗試聯繫弟弟。
單調電流音聽久了竟讓人覺得安心,晏豎爾緊閉著雙眼,右眼劇烈跳痛昭示祂的躁動。
在躁動什麼,飢餓,還是?
他呼喚著祂,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右眼痛苦逐漸減弱,最終趨於平定,像是祂從不曾躁動過。他甚至感覺到某種與他相融合的東西漸漸向身體深處沉去,一直沉到人無法觸碰的區域。
直覺說,不對勁兒。
他回憶著那種向下陷落的感覺,放空大腦——
意識要潛進更深層的意識中去,這是一個形同睡眠的過程,不知過了多久,晏豎爾終於沉入一片黑暗中。
這便是他的深層意識?
「……」
晏豎爾張開口,想要叫祂,卻不知祂叫什麼名字,而他也從未給祂取過名字,從始至終都用代詞「祂」來稱呼。
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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