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不遠處浮現星星點點白芒,漸漸蔓延成一片星海,最中央懸掛著一個碩大的明月,又像是繭,透著說不清的熟悉。
他很想上前一睹為快,那種欲望幾乎衝破心臟,不斷催促著他加快動作。
於是晏豎爾邁步向前,一步兩步,漸漸到拔腿狂奔,這看似相當近的距離卻讓他跑了許久。該慶幸深度意識中人不會感到疲憊,恐怕他會累死在路上。
即便如此也永遠不知停歇。
不過月終究是月,對一切都不為所動,始終懸掛在星海中央。
第40章 賭場(4)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晏豎爾心情逐漸趨於平靜,他不曾停下腳步,任憑星河流轉, 只是微仰著頭, 凝視著,向著「月亮」走去。
……
「拉住他胳膊, 對……放我背上。準備好了嗎,一,二, 起!」
戴卯卯用力拖起晏豎爾,甩麻袋一樣甩到飛鳥背上, 不料用力過猛, 飛鳥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飛鳥喉嚨里傳出一串壓抑驚叫:「胳膊胳膊, 我的胳膊。」
他胳膊還吊在胸前,掛脖的白紗布又是高空墜落, 又是奪命逃竄,已經髒的不能再看破破爛爛地吊在脖子上, 一眼上去分外悽苦。
「嘖,叫什麼。」戴卯卯固定好晏豎爾胳膊,自己在後面拖著, 「快走。」
兩人一路走一路推門,七拐八拐, 終於找到個沒鎖門的雜物間。
說是雜物間, 也不盡其然。裡面寬敞又明亮,堆放了很多客房會用的白床單白被罩,疊在一旁的熨燙推車上。
還有一排排白床單並排在一起, 看起來是專門漿洗的地方。
「刷!」戴卯卯抖開一張白床單,鋪在地上。
「搭把手。」飛鳥半蹲下身,以方便她扶住晏豎爾放到床單上,「慢一點。」
片刻後,晏豎爾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睡顏恬靜,雙眼緊閉,眼皮下眼珠一動不動,看起來是昏迷而不是陷入沉睡。
「……」
戴卯卯直起身雙手抱胸,愁眉不展,用腳尖踢了踢蹲在一旁的飛鳥,「別搞你那破布條子了,去,試試還有沒有氣兒。」
「?」
飛鳥嘴裡吊著塊白床單,手嘴並用地扯成條,費勁地拆掉了舊紗布給自己換上。他口齒不清,「說這話就有點過分了,這不詛咒人嗎。」
「唉。」
她不置可否,撇撇看著地上不省人事的人,「那你有什麼想法?」
十分鐘前,晏豎爾突然就地躺下,原本以為只是短暫的歇息,結果誰誠想他再也沒起來過。
戴卯卯率先意識到不對,叫來飛鳥,推,叫,搖晃,甚至上手掐了下,也不見那人有反應。睡著真的有可能睡的這麼沉嘛?
怕黃金面具帶人找過來,兩人不得不以方才的姿態帶著晏豎爾躲藏起來。
飛鳥沉默片刻,「會不會是……規則?觸犯規則,故而喪失意識,或者說沉睡?」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雷椒。她就是這樣迷失在夢境中的。
「嗯……」戴卯卯矢口否決,「不見得,雷椒是san值跌破安全值才陷入沉睡,截至目前,晏豎爾從未表現出迷亂狀態。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他san值比你我都穩定。」
「這麼說,的確。他身邊也沒有小冊子……那他為什麼不醒。」
戴卯卯攤開手,「還是祈求黃金面具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兒吧。」
「……」飛鳥無言,半晌才道,「我出去看看。」
雖然兩人同為外勤部幹員,但飛鳥作為男性,且受能力影響,體力相較要比戴卯卯好的多。是以幾人聯合派發外勤時,探查尋找類行動多半由他執行。
「注意安全,我會鎖門。回來記得對暗號。」
「嗯,你留意四周。」
說罷,飛鳥閃身出門,腳步聲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
飛鳥走後,戴卯卯走過去鎖上門鎖,又折返回去矮下身試了試晏豎爾鼻息,呼吸平穩綿長,真就如同睡過去了一般。
——要真是睡過去就好了。
她想。
*
晏豎爾沉在深層意識中,對周邊一切毫無知覺。他清楚將軀體拋在外面的危險性,但他卻沒有抽身而出的念頭。
月亮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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