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
「好,我…答應殿下,」林鹿面色微赧,垂下眼睫不與沈行舟對視,「以後無人時,不在殿下面前自稱為奴。」
「也…不能叫我『殿下』。」沈行舟努著嘴得寸進尺。
「這……」
沈行舟見他遲疑,索性往旁邊一坐,嘴巴抿得緊緊的,雙頰因此變得渾圓,林鹿偏頭看過去,不知怎的就聯想到某種毛嘟嘟的小獸。
幾息過去無人出聲,沈行舟眼中閃過慌亂,垂下頭,嘴角也跟著下耷,心道該不會惹鹿哥哥生氣了?
「阿、阿舟。」
沈行舟驚喜萬狀地抬起頭,林鹿卻已經別開臉,輕道:「快幫我解開吧。」
「好好好!」
小皇子不再磨蹭,三兩下解開繩結,幫著林鹿擺脫繩索束縛。
身體強制處在同一姿勢太久,林鹿四肢僵得不行,靠在柱上半天都緩不過來。
「鹿哥哥,你怎麼樣?」沈行舟把繩子丟至一邊,不解氣似的踢了兩腳,回身見狀又想幫林鹿按摩。
林鹿不動聲色地抽回胳膊:「多謝殿下掛懷,奴…我沒事。」
沈行舟剛想不滿嚷嚷,已清醒兩分的神智及時回籠,轉念思及鹿哥哥不再自稱「奴才」已是遂了己願,日子還長,相信只要兩人再熟悉些,自然就能聽到他喚自己「阿舟」,想到此處小皇子便不再糾結,揉了揉腦袋終於道出此行目的。
「來時我探好了,這邊夜深後無人看管,從窗子翻出去,再尋出府的路就得了!」
沈行舟將林鹿從地上扶起,自信滿滿帶人來到窗邊,臨窗才發現高出兩人一頭,酒醉方醒的小皇子就又犯了難。
「鹿哥哥……」沈行舟求助似的望向林鹿。
林鹿彎了下嘴角,指了指左右:「搬些柴禾墊腳即可。」
「對呀!」沈行舟一拍腦門,「我這就去!」
「我去就行,煩請殿下在此等候。」林鹿攔住沈行舟,不等他抗聲走進暗處,熟練地撿柴抱攏。
大戶人家柴堆緊實,林鹿又怕弄出聲響,回到後窗時林鹿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二人合力將柴碼齊,直到高度足以使他們站上後能夠到窗沿。
「好了!」沈行舟歪頭瞧瞧夜色,「時候不早,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殿下先行,我幫您扶穩柴垛。」林鹿喘了口氣,輕輕說道。
「不要,鹿哥哥先,我幫鹿哥哥扶著!」
林鹿面上浮現一瞬的動容,轉而又收斂目光,將語氣放得更緩:「我…身上有傷,又疲累得很,須有人在外接應,不知殿下……」
「包在我身上!」
來之不易的玩伴第一次對自己提出要求,沈行舟自然滿口應下,說著就踩上柴垛,林鹿趕忙俯身扶好。
饒是沈行舟在皇帝面前再不受寵,該接受的皇家教導一樣也不會少,但看他翻窗爬梯的動作如此嫻熟,就能猜到定是平時沒少上樹摸窩。
林鹿望著沈行舟背影時流露出些許艷羨,卻在小皇子從窗探出頭招呼自己跟上時別開了目光。
「鹿哥哥!我準備好了,你快些上來呀,我會好好扶住你的!」沈行舟一手攀住,另手曲掌圍在唇邊,焦急地以氣音呼喚林鹿。
「六殿下,您還是自行離去吧!」林鹿抬頭溫和笑笑,看樣子早做了如此打算。
「為什麼啊?我不要!」沈行舟急了,音調拔高時染上哭腔,「明明說好了的!一起逃出這裡,逃出興京,逃到南疆去的!」
林鹿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他說好了,只是站在原地沖沈行舟搖搖頭。
他不能隨沈行舟離開,終是身份有別,林鹿不想再出錯,給劉高和御馬監平添麻煩。
「我身為御馬監的太監,在侯府做錯了事,雖不該由侯府代為責罰,但若能讓郡主消氣,打上幾頓都是合規矩的。」林鹿強裝鎮定,借著說服沈行舟也在說服自己。
別的本事沒有,林鹿從小就擅隱藏情緒,加上他習慣性的垂眸低頭,不熟悉的人很難揣度,遑論沈行舟更沒這個心思,也就一直沒能覺出異樣。
其實自柴房甦醒以來,林鹿心裡就一直打鼓,想不通劉高為何還沒來救他。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以劉高對林鹿的關注程度,半個時辰不見就要到處找人,若劉高回來,根本不可能發現不了林鹿久出未歸。
那就只剩一種可能,劉高仍沒從宮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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