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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微昂著臉,眼底隱隱泛有水光,目光一直落在雙手為沈行舟佩戴發冠上。

沈行舟與林鹿個頭相仿卻稍高些,忘了低些頭方便林鹿動作,他將本就明亮的瞳眸瞪得滾圓,一瞬不瞬地使勁盯著林鹿面龐細瞧。

仿佛要將他的模樣深深刻在眼底留在心裡似的。

林鹿抵不住如此熱烈的目光,很快便紅了臉,匆匆將發冠戴好後放下手,最後為沈行舟撫平肩上、袖口的衣褶,「殿下,時候不早,眼看入夜,奴才這就送殿下回宮。」

沈行舟泄氣似的垂了眸,瞥見地上翻倒著一物,走過去彎腰拾起,拿在手中拍打著上面的灰塵。

是林鹿平時戴的三山帽。

帽子是濃重的黑,衣衫是深厚的藍,這兩種顏色很襯林鹿過於白皙的膚色,能將區區太監服穿得這麼出彩妍麗的太監確實不多見。

林鹿也不催他,默默候在一旁。

「鹿哥哥……」沈行舟學著林鹿的樣子,小心翼翼為他戴正冠帽。

林鹿順從地低著頭,感受著沈行舟刻意放得輕緩的動作,細嫩微涼的指腹划過林鹿額頭,幫他撥開了遮在眼前的碎發。

「……我們走吧。」沈行舟的嗓音聽上去帶了些沙啞,應是努力按捺著哭腔的緣故。

折騰了半晌,待二人出門時天色昏晚,各宮各院都已點上宮燈。

沈行舟辨路走在前面,林鹿恪守禮法地落後半步隨行。

偶有往來巡邏的衛士問話,都被林鹿以司禮監內書堂的名頭糊弄了過去,沒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驚動和關注。

沈行舟與其母夏貴人同住一宮,與內書堂相隔甚遠,穿過占地廣大的御花園,還要再繞行大半個後宮,方能抵達角落裡的霽月宮。

一路上誰都沒有先開口,兩人之間只能聽到沙沙作響的腳步聲。

即將拐出一條無人偏僻的宮巷時,沈行舟毫無徵兆地停下了。

林鹿始終低著頭,只盯著腳前一小塊地面,第一時間注意到沈行舟動作,隨即跟著站定原地,繼而保持緘默。

沈行舟轉身,林鹿緩緩後撤一步,姿勢態度都恭謹得挑不出一絲錯處。

陰涼的晚風緩緩拂過,吹亂了沈行舟髮絲,微濕的碎發貼了幾綹在臉上,莫名顯得小皇子有點可憐。

「鹿哥哥,前面就是霽月宮……」沈行舟頓了頓,見林鹿毫無反應,繼續說道:「我、我要走了。」

林鹿拱手見禮,將頭深深埋下,聲音傳出來有些發悶:「奴才恭送殿下。」

他並不如表面上那般風輕雲淡,胸腔里心臟的位置一直朦朧地抽痛著,林鹿不明白這種酸澀情緒的由來,前所未有的陌生心情籠罩了他。

要知道,人總是對未知事物本能地想要退避,更加善感的林鹿自然也不例外。

林鹿不想弄清原因,只想儘快擺脫這種心緒不受自己所控的慌亂感。

幾息過後,沈行舟仍沒出聲,林鹿保持著俯首下去的身態不動。

入宮後跪拜行禮都是必修課,這一會兒功夫不足以讓林鹿疲累,甚至還在片刻的寧靜中感到些許鬆弛。

林鹿聽到一聲輕微的、壓抑著的吸鼻子的聲音。

然後,一雙手扶起了林鹿,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沈行舟面容,就被面前的小皇子一頭沖了過來。

與他撞個滿懷。

迎面一股衝勁逼得林鹿生生後撤兩步。

沈行舟依舊死死抱著林鹿,下巴墊在林鹿肩上,力氣大得仿佛想把懷中的小太監揉入骨血。

但令沈行舟稍稍意外的是,林鹿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柔軟順從,雖然沒有推拒反抗自己,可也一直緊繃著身子,渾身充滿同齡少年應有的堅韌,和一抹不易察覺的倔強。

林鹿面上顯出些慌張,目光始終越過沈行舟肩頭落向更遠的巷外,擔心有人經過時發現他倆的逾矩之舉。

見林鹿並不掙扎,沈行舟逐漸收了勁,最終沒骨頭似的掛在林鹿身上。

少年人五官尚未長開,沈行舟眼睛隨了母親夏貴人,雙眼皮的褶皺寬而自然,朗目疏眉,占據上半張臉很大一部分。

沈行舟從小就很少哭,只因母親不許,沒人喜歡吵鬧愛哭的孩子,所以難過也得將耷垂的嘴角強抿成懂事的笑意。

此時,那雙眼睛正努力睜著,晶亮的淚珠悄然滾落,撲簌簌隱沒在林鹿衣領附近,逐漸洇成一小灘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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