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冤枉啊!」雙臂被鐵鉗似的大手反制著,阿鵬上半身向下傾著,艱難抬起頭來,一張口便喊冤。
「阿鵬你幹什麼了?」陳凝珠驚疑不定地走上前來,滿腹狐疑地瞧了眼秦惇手上看似尋常的物件,面上更是浮現迷茫:「這、這些東西……你……」
「將郡主請去一旁……」林鹿出言打斷,戲謔地咬重字音:「…坐等。」
「你們幹什麼?放手!」陳凝珠到底是女子,自是拗不過身強力壯的錦衣衛,被扼著腕子拖到座椅里坐下,不可妄動分毫,任她如何掙扎也不脫:「我是皇上親封的長樂郡主,敢動我,你們死定了!」
若在平時,陳凝珠是斷然不敢與錦衣衛起衝突的,只不過現下帶隊之人是林鹿。
人都是這樣,好了傷疤不記疼。
時隔多年,她潛意識其實不願相信林鹿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再遇以來,林鹿始終沉默寡言,也就給了陳凝珠一種「若要報復早就出手,偃旗息鼓即不敢輕易動她」的錯覺。
除了人前那記不痛不癢的耳光,林鹿好像從未動用手中職權對她有些放肆的行為私加規束。
陳凝珠心思簡單、嬌縱無度,又自負身份,看到林鹿那張臉,總能回想起他在五年前任打任罵不敢作聲的窩囊樣,於是也就竊喜著更加肆無忌憚。
可她忘了,還有一句話叫做:天若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說罷。」林鹿一抬手,示意阿鵬說下去。
「都是小姐讓我做的!我、我……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還望東廠老爺們明察!」阿鵬悽慘哭叫道,「小姐找到小的,讓小的趁天黑辦兩件事,事成重重有賞,其他的…其他的小的什麼也沒做啊!」
「哦?郡主都讓你做了什麼事?」林鹿緩聲問道。
阿鵬戰戰兢兢回頭看了陳凝珠一眼,害怕似的咽了口唾沫,「那天夜裡,郡主帶小的去到小帽山,將這盆里的草移種到一處山坡上,然後、然後……」
後面的話被陳凝珠陡然放大的罵聲吵得聽不真切。
林鹿面上沒有露出一絲不快,只是輕聲道了句「讓她閉嘴」,就有手下人團了絹帕把郡主一張秀口塞了個嚴絲合縫,「嗚嗚」的再發不出半分聲響。
阿鵬見狀很自覺地繼續說道:「然後又讓小的將周圍石塊全都聚集到一排坡道上——這兩件事小姐作何用處,小的一概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小的也毫不知情!饒命啊大人!小的也是聽命行事,真真與小的無關啊!大人!」
林鹿瞭然般頷首,看向又從門口進來的錦衣衛。
「少主,從阿鵬房中確實搜出不少貴重財物。」那名錦衣衛將一袋東西放在林鹿旁邊的桌上,沖他一展袋口,露出其中金銀珠寶不等的貴物。
「對對!」阿鵬忙不迭指認,「那些都是小姐賞賜小的的!」
「咱家知道了,都下去。」
堂中所站的錦衣衛及家僕阿鵬均的退出門外,此時屋內只剩下負責護衛的秦惇等人,和被牢牢禁錮在座椅中的陳凝珠。
林鹿起身,走到陳凝珠面前。
陳凝珠抬頭,怨毒憤恨的目光直直釘向林鹿。
林鹿若無其事地伸手摘下塞口布團。
女人厲聲喊叫的聲音登時在眾人耳旁炸響:「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什麼時候讓他做過這些了?是你……是你教他的對不對?姓林的小閹狗,真有你的,如此拙劣的騙局,你以為騙得了誰?!」
秦惇忍不住皺了皺眉,若不是林鹿沒發話,他都想替林鹿給這個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蠢笨郡主兩記勾拳。
而林鹿卻驟然彎了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來。
「人證、物證俱在,」林鹿笑道,「郡主還想抵賴?」
陳凝珠氣急敗壞地又從口中迸出一迭聲粗言怒罵之辭。
「少主!」秦惇不忍卒聽,試圖提醒林鹿——東廠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林鹿深色不改,後退半步,兀然抬腿踹中陳凝珠下腹。
長樂郡主怪叫一聲,面上五官皺成一團,渾身微微發著顫,可見林鹿所用力氣之大。
「我這人從不欠別人什麼,自然也不喜別人欠我。」
林鹿一踢即畢,再沒做出其他過激之舉,就這麼立在原地,周身散發而出的凜冽氣場卻鋒利得教人無法忽視。
「咱家與郡主是五年前的『舊相識』,那一巴掌白日裡算是還過了,方才這一腳,你我才真正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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