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陰鬱太監成了反派團寵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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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兩點只是客觀陳述,夏貴人終究不是那種講得出大道理的達官顯貴,到底是民間出身,進宮多年修習的禮儀再多,本質上仍淳樸簡單——她見沈行舟有林鹿在時總是歡愉快活的,就足夠了。

於是這事成了她一個不受寵的貴人無論如何也左右不了的,時間一長,夏貴人便也默許此事。

今時今刻,是林鹿入宮以來度過的第六個除夕之夜。

他坐在院中,身下墊著厚厚的墊子,手裡揣著燒得熱乎的手爐,目光靜靜看向漆黑一片的天幕。

一年到頭很難有像現在這樣安靜閒適的夜晚。

按民間習俗,除夕當晚是得守夜至子時的,宮裡沒這個說法,是以前五年林鹿都是隨其他同住的太監早早睡下。

時至今日才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卻也為此付出了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

今夜月光皎潔明亮,映在院中積雪上別有一番風味。

沈行舟從房內取了一件大衣,走過來披在林鹿身上,輕聲關懷道:「別凍著了。」

回來之後,林鹿覺得從宴會上帶來了滿身的熱氣,蒸騰在腦海、體內怎麼都散不出去,索性便坐在院中晾一晾那些燥熱擾人的酒氣。

沈行舟搬過來另一把藤椅,並排挨著林鹿坐下,看向他側臉,有些心疼地問:「鹿哥哥……你還好嗎?」

「我看上去不好嗎?」林鹿應聲轉頭,目光沉沉地與沈行舟對視,沒什麼感情地反問道。

「沒有沒有,」沈行舟慌忙坐正身子,「就是擔心三皇兄日後會對鹿哥哥不利。」

林鹿抬手摸了摸沈行舟臉側。

手爐暖得他掌心一片溫熱,貼在頰邊很是舒適,沈行舟順從地蹭了蹭。

「你什麼都不用想,」林鹿重新望向黑夜,「萬事,我都自有打算。」

沈行舟點點頭,同他一起欣賞著除夕的夜色。

無風無雪,是個難得的晴夜,小院裡除了他二人再無旁人,一時間落寞無聲,誰都沒有說話。

林鹿心中卻在無言中升起一股說不上來的、熨帖不已的感覺。

並非熾烈灼熱,而是一種緩緩流淌著的、溫暖和煦的情愫,正在不聲不響中一絲一毫地修補著林鹿破碎的靈魂。

「你也焐一會兒。」林鹿隨手將手爐遞給沈行舟。

「不要,」沈行舟彎唇笑著摘下手爐塞進他懷裡,捉住林鹿空出來的手,攏到自己手中握著,「我焐這個就好。」

沈行舟得逞似的捏了捏林鹿手指,面上滿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上一秒還撇著嘴,下一秒就能綻出如此不摻瑕疵的笑,沈行舟著實有點沒心沒肺。

林鹿對他說不必擔心,他就真的全然不去多慮,完完全全地信任林鹿,無論是背後還是全副身家性命,沈行舟都能毫無保留地交給林鹿。

林鹿沒說什麼,只是順著指縫伸了進去。

十指相扣。

沈行舟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蹦,下意識緊緊回握住林鹿的手。

林鹿安慰似的用拇指摩挲了下沈行舟微涼的手背,後者意識到自己失了分寸,這才倏地放鬆下來,仍緊握著林鹿的手,不留分毫空隙。

隨軍多日,不免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日常也少不了騎射習練,沈行舟的手掌不再像是皇子,而是變得同真正軍人那樣有些粗糙,但卻格外有力,覆在人手上莫名使人心安。

「什麼時辰了?」林鹿任由沈行舟把玩著自己的手。

「應該還有一刻到子時。」沈行舟孩子氣地將林鹿的手掌展平、再握拳,仿佛欣賞一件珍寶般翻來覆去地看著。

林鹿的手生得修長又骨節分明,在月光照耀下鍍上一層冷白的光感,也難怪沈行舟愛不釋手。

「去陪陪你母親吧。」林鹿抽回手,在沈行舟鬆開地手上拍了兩下。

沈行舟心裡一暖,面上笑得更開心,重新抱著林鹿胳膊不撒手,「鹿哥哥有所不知,若我現在去找她,阿娘定會以為是我惹怒了你被攆出來的,到時才更教她犯愁呢。」

林鹿聞言也牽了牽嘴角,任由他抱著自己靠在身邊。

又過了半晌,遠處傳來隱隱約約歡鬧嘈雜的聲響,霽月宮坐落於後宮深處,自然看不見升空而起絢爛的煙火,可饒是這樣,兩相反差之下林鹿卻並不覺得寂寞。

只因那個最想見的人此時此刻就在這裡。

「子時已過,鹿哥哥,新年快樂!」

就在林鹿晃神的空當,沈行舟變戲法一般亮出一根燃著的煙火棒。

初始時是很小一團亮光,很快便燃燒著盛開,發出噼噼啪啪的輕響。

明燦發白的火光宛若流金一般朝四面八方跳躍著離去,在昏暗朦朧的小院中顯得格外炫目,就像一顆墜下天邊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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