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她似乎只能想到這一點。
不過早在很久以前,她就開始猜不透沈宴淮的想法,到這一世,更是如此。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避開這該死的命運?
玄露蜷緊手指,緊緊盯著對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神色幾近哀求。
被她貼近的地方漸漸變得溫暖,微不可察的波動自下而上起伏,明亮的光幕微微一閃,裡面的場景轉變了。
「這法器放在這裡,能射得中嗎?」
「哎,你也太小瞧焚靈箭了,一息千里,見血必歸,可不是鬧著玩的。」
「也是……璇璣門都卜算過了,竟有十成十的把握,毫無先例啊!」
不知何處的高峰上,兩個弟子身形鬼祟,擺弄著一架華貴威嚴的射箭台。那射箭台金碧輝煌,上嵌有碧如青空的晶石與寶玉,雕刻了繁複的花紋與咒言,璀璨靈光環繞其身,縱然萬般金碧輝煌,也能感受到其中凜凜殺意。
很陌生,但也無比熟悉。
玄露不認得這箭台,但架在上面的一支長箭,縱然再輪迴多少世她也不會忘卻。
那是本該殺死沈宴淮的箭,而她「頗有殊榮」地死在它手中。
怎麼會……可果然……
玄露喃喃自語,她明明令魔軍巡查了所有高地,將可疑的布陣器台搗毀,怎麼會又一次出現呢?可果然,命運無法改變,它理所應當地出現了。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這一切?也太可悲,太可笑了。
玄露氣息有一瞬的不穩,連帶著雙瞳也浮現出暗紅的色彩,緊扣在光幕上的手掌緊收,帶起一片好似水波的紋樣。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玄露緊繃著挺直身體,尋求救命稻草一般環視四周,她得找個辦法出去,或者從裡面便能找到操控外界任何東西的方法……
可除了鶴群,她還能操控什麼?
玄露不免後悔沒有讓沈宴淮帶其他鶴出來,哪怕用不上鶴陣,任何一丁點可能也要嘗試……不,不帶來也好,若是因戰場無眼的廝殺斃命……無憂無慮地活在鶴居才是最好。
像是喪失所有力氣,玄露緩緩蹲下,腦中卻在拼了命地思考:靈力?任何靈力相關的東西都毫無用處,她也無法將靈力傳送出去,除此之外,還有……
魔力?
「對了,把魔劍拿出來罷。」
陵子游向前攤手,未擦乾淨血跡的唇角略微勾起,顯出一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得意。
沈宴淮眯了眯眼,不語,也沒有反應。
這時有人過來朝長老們匯報,陵子游回頭聽了幾句,又轉過頭感慨:「我猜得果然沒錯,你們還真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連焚靈箭台都找魔修摧毀了。」
「那可是璇璣門算了許久才找到的九成把握。」
「也不知……你是怎麼知道的?」陵子游歪了歪腦袋,眼底閃過探究的光芒。
而就在這時,御靈峰主自他身後走來,在沈宴淮面前站定。
「你……」林擇雲眼中充斥著難以言喻的複雜,作為師父,徒弟在他不知情時跌入邪魔歪道,不可謂不痛心。
只是方才那一戰被打斷後再回來,本該激烈的心情也早平復了,林擇雲又注視了沈宴淮片刻,最終只留下一聲嘆息。
這是放棄的意思了。
無人不能體會林峰主這道嘆聲的含義,即便是親傳弟子,犯了如此之大的過錯,又如何保得了?
「作為沈宴淮的師父,我責任重大,過後必向宗主請罪。」林峰主說,「只是這逆徒,該我親手處置!」
語畢,其他宗門的人也湊上來扯皮爭奪處置權,陵子游陡然抬眼,只覺眼皮突跳了幾下。
他心中警惕仍在,將宋峰主扯到一旁,低語:「此人還是速速解決為好。」
這話讓宋峰主想起本想問的事,於是疑惑道:「你是怎麼遇上他的?又是怎麼將他帶回來的?」
白鶴將人捲走的速度異常之快,他們本以為這回要無功而返,等魔尊重新修養好後迎來更慘烈的報復。哪知……竟被一開始便不知去向的陵子游帶了回來。
「我……也是嘗試了個小小的方法罷了,誰能想成功了呢。」陵子游挑了挑嘴角,笑容中隱隱透出勉強之意。
他從未想到,小九承認了這個名字。
在喚出名字的一瞬,他其實也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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