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裡,姑娘宛如親妹,如今得知衛國公府這般狀況,她實不願姑娘陷入這水深火熱之中。
“綠珠,何時你說話也變得這般吞吞吐吐了,這讓我猜到何時?”柳垂容接過綠珠遞來的茶杯,幽幽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與急切。
“姑娘,沈家大郎,前些年上戰場遭逢重創,如今雙腿皆廢,太醫斷言活不過五年,因此公主才匆忙操辦婚事,欲為他沖喜。”綠珠話音剛落,尚未抬頭。
只聽見“砰”的一聲,柳垂容手中茶杯驟然墜地,摔得粉碎,那清脆的破裂聲仿佛是她內心絕望的哀鳴。
她心中曾預想過無數種可能,或好或壞,卻從未料到竟是如此悽慘的境遇。
她全然不顧外面的天寒地凍,甚至連披風都未披上,身著單薄的襖裙便如一陣狂風般沖向了雲落院。
劉媽媽見她前來,宛如一堵堅牆般立馬攔腰擋住了她。
“姑娘,夫人已然歇息了,明日便是大姑娘的喜日,您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這話語看似溫婉和善,實則不過是為了阻攔她鬧事罷了。
見李氏屋內燭火未熄,柳垂容毫不猶豫地跪在院外冰冷的青石板上,朝著屋內聲嘶力竭地求道:“母親,那沈家大郎女兒斷斷不嫁,若硬要逼著女兒嫁,女兒明日便去青城寺削髮為尼。”
聽到這話,劉媽媽神色驟變,急切地拉著柳垂容欲將她扶起。
怎奈柳垂容鐵了心要等李氏出來,任劉媽媽如何拉扯,她都如生根的磐石般紋絲不動。
“我的好姑娘,您快起身吧,夫人已睡下了,明日再說可好?”劉媽媽彎著腰,苦苦哀求道。
聽到外面柳垂容的哭求聲,屋內正在梳頭的李氏手中的動作僅僅停頓了一瞬,便又仿若未聞。
只當是小孩子一時的意氣之語,過幾日想通了,便不會這般執拗天真了。
“母親,女兒不嫁,求您開恩。”見李氏依舊緊閉房門,不願出來,柳垂容每說一句便重重地磕一個響頭,那雪白的額頭瞬間紅腫起來,猶如春日裡綻放的灼灼桃花,悽美而讓人心疼不已。
一旁的綠珠也跪著苦苦哀求自家姑娘不要再磕了,劉媽媽瞧著如此決絕的柳垂容,心裡也不禁泛起絲絲憐惜。
“好孩子,那沈家大郎雖說身有重疾,但是公主已然應允,只要你嫁過去,必然視你如親生女兒,不管有無子嗣,衛國公府的家產皆有你一半,你又何苦如此執拗啊。”
劉媽媽生怕柳垂容凍出個好歹,影響明日的喜事,匆忙轉身回屋取出披風與炭火盆,將東西放置在地上。
柳垂容的哭喊聲悽厲無比,伴隨著那一聲聲磕頭聲,李氏終是坐不住了,打開房門,讓劉媽媽將她扶了進來。
屋內昏暗的燭火映照著柳垂容的臉龐,紅腫的眼眶和青紫的額頭,讓人瞧著心疼不已,仿佛一朵被狂風暴雨肆意摧殘的嬌弱花朵。
李氏並未理會她,而是轉身回到屋內,取出一本聘禮單子遞給了柳垂容。
李氏命人取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輕輕替她上藥,同時指了指她手中的單子:“這是衛國公府的聘禮單子,如今只剩八成,你父親在朝為官,人情往來需要錢財走動,你祖母身體欠佳,每日的藥材開銷數目不菲,你阿弟還需請私塾先生,這也得花錢……”
柳垂容低頭望著手中的單子,衛國公府給的聘禮誠然不少,而如今被划去的這些東西,即便將自己所有的嫁妝填補進去,也是遠遠不夠的。
柳垂容的內心猶如洶湧的波濤,憤怒、絕望、無奈交織在一起。她深知自己如同那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嫁與那病重之人,未來的日子將是一片黑暗,可若不嫁,侯府又該如何應對?自己又能何去何從?
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嘴唇被咬得泛白,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
“如今我也不再瞞你,自我嫁入侯府,家中狀況便每況愈下。這些年,我自己的嫁妝都搭了進去,那些莊子的帳本皆是讓人做的假帳,不過是為了表面好看些。容丫頭,算娘求你了,看在侯府的養育之恩上,莫要再鬧了,衛國公府咱們著實得罪不起。”
柳垂容沉默良久,內心的掙扎讓她幾近窒息。最終,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緩緩低下頭,聲音沙啞而無力:“女兒……女兒知曉了。”
李氏抬手環抱住柳垂容,感受到懷中女兒身軀的僵硬,不禁哽咽道:“看在娘這麼些年的養育情分上,你就應了吧,娘求你了,莫要再鬧了,這是咱們女子的命數。那沈家大郎若去了,你便是國公府的主母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