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得象只得站在原地,聽著那蠢物強項奏對:「臣以為…」
「呵,臣以為?你還知道你是下臣,朕是官家?」趙禎冷笑,「太子者,乃萬世嗣,國本也。先賢有雲,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諸位宰執都沒有意見,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怎麼就敢妄議此等國家大事,是覺得自己比朕,比諸位宰執都要清楚明白嗎?
「要不要朕退位讓賢,把這紫宸殿上的椅子讓你來坐啊?」
「臣,臣不敢!趙昕看著那紅袍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忽然有些心疼那人的膝蓋,一定很疼吧。
趙禎卻向他展示了一出何為宜將剩勇追窮寇。
「不敢?朕看你,看你們都敢得很。
「豫王是朕的兒子,立他為太子有何不可?太子作為儲君,知曉學習政事卻不是應該。爾幾次三番阻撓……
趙禎說到這故意頓了頓,把百官了胃口都吊夠了之後才繼續說道:「朕近來聽聞,東京城中有市井流言,稱豫王重病不治,十三將軍將要重回宮中?」
這就是會心加暴擊了。
晏殊反應最快,搶先跪了,高呼道:「官家聖明燭照,洞見萬里,萬不可信此等謠言啊!臣等食君之祿,唯公忠體國,竭盡所能,鞠躬盡瘁而已!」
隨著他的動作,百官跪了一地,連呂夷簡都顫巍巍地跪下了。
趙昕不在此列,目睹了一切的他暗暗咋舌,心道這才是積年的天子該有的威嚴啊,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絕不能因為兩世為人就小瞧天下人。
要知道時下除了在非常鄭重的場合,是不興跪拜大禮的,宰相還能在私下奏對的時候撈個座位。
不過他也只是感嘆了很小一會兒,隨後立馬跳下凳子,也面朝趙禎跪了,口中說道:「官家,朝廷養士以切時弊,有諍臣而不敗國。縱偶有利令智昏之人,亦與百官無關,與宰執無關。
「望官家息怒,莫要因此等昏聵悖逆之人而毀傷己身。他不中用,趕將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就是了。」
趙禎的神情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
瞧瞧,這就是他的聰明兒子,這配合打得多好。
上陣父子兵,果非虛言。
就是辦事手段忒糙,還是要多提點教導。
果然這小兔崽子現在離了朕不行,趙禎十分得意地想到。
同時積極地展現手段給兒子做演示,打配合。
「宗亮你也說了國家養士不易,他既痴愚遮目,不見你
秀才穎出。
「朕就將他調撥東宮,讓他好好瞧一瞧你的太子威儀,知曉何為我大宋儲君,如何?」
趙昕自然不會推辭,以德報怨加千金市馬骨,可謂是一魚雙吃,何樂而不為呢。
然而縱有父子兩個一唱一和重新將氣氛抬了回去,趙禎一次性清空怒氣條的操作也給朝臣們帶來了極大陰影。
關鍵時刻還得是晏殊,深諳能將一件大壓下去的只有另外一件大事的他適時出班奏道:「官家,西夏議和使團已入住都亭西驛,鴻臚寺遞交了夏主議和條款,如何回復,還請官家示下。」
第16章
這事趙昕知道。
說起來他爹趙禎作為一個才智在平均水準以上,現在又年富力強的帝王,在親政初期還是很有一番政治抱負的。
在景佑五年,也就是五年前,李元昊僭越稱帝,宣布創建西夏國時,不僅立刻下旨剝奪賜姓官爵,對所謂的西夏國不予承認,還關閉了邊境的榷場,中止互市。
比起他那位把封禪名聲搞臭的爺爺態度硬氣了起碼十倍。
雖然其中必定有西夏國力遠不如遼國的原因在,但好歹一口氣是給撐住了。
可事情壞就壞在朝廷並沒有與這份硬氣相匹配的武力,去保護這一口氣不被打散。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真理存在於大炮射程之內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西夏彈丸之地,物產十分有限。而且基本只能對原材料進行粗加工,想要更為精巧雅致的東西,就必須進口,至於進口的主要對象就是本朝。
榷場一關,西夏失去了正常獲得商品和生活物資的渠道,於是很自然地就將手段切換成了戰爭。
三年前的康定元年,李元昊為了鞏固其統治,悍然發動了戰爭,並於三川口大破本朝軍隊。
緊接著又在康定二年,於好水川設伏取得大勝,這一次死傷達萬人,一時間西北邊境諸州是家家戴孝,無處不喪。
而在去年,被兩次大勝催發了野心的李元昊又聽從了本朝落第進士張元的建議,號稱十萬大軍,再度大舉入侵。
定川寨一役,本朝軍隊再次折損上萬,高級將領戰死足一十六員。
李元昊則攜大勝之威,連破數寨,長驅直入六百餘里,兵鋒直逼渭州,引得朝野震動,人心惶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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