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亭中還放著一把華美異常的小小童弓,不用問,那肯定是豫王的。
雖看不清楚成色如何,但能擺在此間,就說明平常還是在使用的。
環顧四周,還可見縮小版的槍棒刀劍,甲冑披掛,金鼓令旗,也有著些許痕跡,說不定已經排過隊列,進行過陣演了。
薛澤在心中哀嘆,豫王屬實是對武事過於偏愛。
這哪裡是學文明理的東宮,分明是一個縮小版的軍營校場!
若是讓外間那些丘八得知,不知會如何得彈冠相慶。
薛澤下意識地想勸諫,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前程都掛在趙昕身上,以及在先前說了卻被懟得啞口無言,就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話給咽了回去。
無奈過後便是心驚,東宮都被改造成了這樣,幾個伴讀連同豫王行事如此恣意不加遮掩,外間卻僅有豫王偏重武事這等不輕不重的言論流傳。
東宮的籬笆,扎得比他想像中要嚴實。
然後又覷見在校場一角修了兩個似乎是蓄水池的東西,其中一個地勢稍高下鋪稻草,留有通道往地勢較低的的池子,但地勢更低的蓄水池又在不斷夯土。
無論是種花還是養魚,亦或者是純粹造景,他都沒見過這麼稀奇古怪的。
薛澤想了一會,還是將問題問出了口:「不知那方大王是打算做什麼用的?東宮自有規制不可輕動,校場演武可強身健體也就罷了,但那兩方蓄水池著實有些……」
薛澤沒說出口的話是,那玩意看著就很破壞風水。
趙昕抬頭望天,一副不打算接茬的模樣。
他總不能大喇喇地說這是他從系統里抄來的超簡化曬鹽池吧。
相比起如今大行其道的煮鹽法,曬鹽法節省能源,產量大,易於管理,如果能在沿海地區適宜的灘涂上弄出來,保管把西夏倚為經濟支柱的青白鹽給衝垮。
為了這個美好的願景,趙昕花光了近些時間攢下來的全部系統積分,並且連踩三個垃圾充庫資料的大坑,才勉強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應該能成功的曬鹽池設計圖,吩咐人先挖出來做實驗。
在成功率還不能保證,他做實驗的鹽水還是直接買了鹽融化的情況下,得是失心瘋了才會把實情和盤托出。
要不就是嫌台諫官們最近沒有能拿出手的業績,上趕著犧牲自己,送奢侈勞民的話柄。
所以趙昕只是打了個哈哈,敷衍道:「閒來無事,腦中偶得,等到有了成果,薛卿自然就會知道了。」
薛澤眼中閃過明顯的無奈,這是仍舊沒有把他當自己人啊,他就不信這東宮之中全都不知曉此事。
只是身份地位相差懸殊,趙昕根本不管薛澤的無奈,反倒是歡快地把他介紹給一眾好奇圍過來的伴讀們。
「這位是薛澤薛卿,曾在禮部任職。今日朝會,官家將他撥給到了東宮,任我差遣調用。
隨後點了其中一個個高些的半大孩子:「王貢,你不是總說煩惱手上的差事需要個老成人相幫,否則心中沒底嗎?
「現在我把人給你找回來了,你就和薛卿互相商量學習,連著梁鶴一塊兒,爭取在旬日之內把那件事給我辦好,我有大用。
「切記,一定得甘心自願,多花些銀錢也不要緊。若是讓我知道有仗勢壓買,欺凌百姓之舉,哼哼……」
趙昕點到為止,王貢卻被臊得麵皮通紅,他在伴讀中年歲僅次於李瑋,又是文官子弟,有著天然優勢。
所以趙昕在考教手底下伴讀們才幹之時,也是按時下風俗將最為緊要的差事交給了王貢,但王貢生在累宦之家,已經被養得有了些衙內脾性。
辦事時動輒家祖某某、家伯某某、家嚴某某,也就是負責協助的梁鶴經驗豐富,這才勉強把事態給拉了回來,不至於廣為人知。
王貢自然是知曉自己身上這個伴讀身份來的多麼不容易,家中同輩的兄弟是多麼眼紅牙癢,這要是被豫王厭棄,不說家裡會把他剮了,就是自己也無法釋懷。
臉漲得通紅的他立刻指天發誓道:「大王,我再不會……」
「誒,話說得響亮不如事情辦得漂亮。你是我的伴讀,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趙昕抬手打斷了王貢的剖白,依舊笑眯眯地說道。
卻把在一旁的薛澤看得心驚膽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還是低估了這位大王,這馭下用人的手段,說是三十歲都不違和啊。
他剛剛在朝會上到底說了些什麼?應該不是很要緊吧?能補救的吧?
同時也開始好奇自己究竟要去辦什麼差事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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