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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宋朝的大地震,應該就是靖康之恥了。

趙昕聽到這已經不復最開始的怒火中燒,使勁搓了一把臉後問向富弼:「樞密院選出平叛之將了嗎?」

「樞密院已擬東頭供奉官李沔為主,左殿班直曹元喆、韓周為輔前往平叛,只等陛下御批。」

行,趙昕這下也明白了,合著他爹把這個問題交給他,是指望他給出系統性、並行之有效的整體解決方案。

可真是會挑人幹活。

趙昕一想到這個宏大的命題作文就感到大腦試圖罷工,也沒心情同富弼再扯閒篇,直接讓陳懷慶把人給送了出去。

趙昕在想了很久之後,準備去垂拱殿見無良爹。

總得挪開這塊最大的絆腳石,才好對其餘的蝦兵蟹將出重拳。

結果才剛溜下椅子,就見薛澤氣喘吁吁跑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喘得更厲害的宋祁。

趙昕趕忙上前充當了一下宋祁的臨時拐棍,關切地問道:「出什麼事了師傅,怎得如此慌張?」

卻見宋祁在見到他之後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上蒼保佑,殿下還未去垂拱殿。」

趙昕一頭霧水:「師傅,什麼叫我還未去垂拱殿?我去垂拱殿見爹爹有什麼問題嗎?」

宋祁勻了勻氣後才說道:「父子天性不可割捨,殿下又純孝仁厚,去垂拱殿見官家自無不可。只是若去垂拱殿,不可談嚴懲密、海、真、揚諸州官員之事。」

趙昕更加不解了:「彼輩顢頇無能,坐視賊人過境,更有甚者甚至主動邀請飲宴,可謂是丟盡了我朝的臉面。正好趁機嚴懲幾個,也讓其他州縣的官吏知道守土安民四個字怎麼寫!」

宋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問道:「臣猜殿下是想殺掉幾個吧。」

趙昕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因為宋祁所說的話既對也不對。

他不是想殺掉幾個,而是要對所有的涉事官吏通通量刑,視罪責高低,殺掉該殺的。

但就江淮那些官吏的拉胯程度,多半要殺個血流成河。

宋祁見他這個樣子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沖報信的薛澤遞了一個感謝的眼神之後,長嘆一口氣問出了一個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殿下可知本朝開科取士,為何所錄取的人數越來越多嗎?」

這個就有點觸及到趙昕的知識盲區了,在連續否掉心中五六個答案後,趙昕誠實地搖搖頭:「學生不知,還請師傅教我。」

宋祁又問道:「殿下可知前朝黃巢,與本朝張元的故事嗎?」

趙昕這下就明白了。

好麼,合著本朝科舉不是為國掄才,造福百姓,而是在充當社會的穩定器啊。

讓天下讀書人盡入皇帝的夾袋之中,那麼也不會出現黃巢的「我花開後百花殺」,張元的「夏竦何曾聳,韓琦不足奇」了。

在這個目的的驅使下,他那個無良爹對文官的極度寬縱也顯得合理起來。

肉爛在鍋里,總比被人砸了鍋強。

意識到這一點後,趙昕也就明白過來為何宋祁會急匆匆地跑過來攔著他了。

所求與指導思想不同,只會越努力越失敗。

他的無良爹願意同他分享權力,並不代表願意看到自己的施政方針被他大大的否定。

因為本朝的劍,的確是可以殺前朝的官。

所用的方式也很簡單,那就是身後名。

始皇不喜長子扶蘇的一點就在於這位長公子偏重儒學,與始皇自己所想所求南轅北轍。

而一旦讓他的無良爹意識到自己的政見與他截然相反,甚至會影響到身後名,父子關係距離破裂也就不遠了。

到時候他大概率會被真的要求在東宮好好學習儒家經典。

但放了那些官,他也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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