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柔收到了弟弟的求助信號,先是觀察了一下苗貴妃的神色,判斷出沒有阻止的意思後才小聲說道:「姐姐聽說那什麼叫李正和那什麼晁的死了。」
徽柔只是偶爾聽了隻言片語,說的並不完全,但趙昕已經明白過來。
李正己是順陽縣的縣令,王倫率叛軍到順陽時,此人設宴款待王倫,並讓王倫在縣廳中住了一晚,第二天還用鼓樂把王倫給送出城外。
至於那晁什麼的的則是高郵知軍晁仲約,在王倫軍到達時覺得自己抵
擋不住,便張貼告示告知城中富戶百姓,出金銀錢帛,準備好牛肉美酒,帶著人去給王倫勞軍。
這一對臥龍鳳雛堪稱此次王倫叛亂中的從賊典型。
在趙禎議罪聖旨下達後,沒有一點點意外,這兩人直接被定了瀆職、守土不力、與賊人暗通款曲等諸多罪名,數罪併罰判了斬首之刑,並收沒家產。
算是殺雞儆猴。
趙昕還特意加了一項令外朝那些大臣聽了一蹦三尺高的處罰:「不准他們三代內的直系後人參加科舉考試,以及當下已經參加過科舉並取得功名的不予授官,並取消一切政治優待。」
如今這個時代,最容易也是最迅速出人頭地的路徑就是通過科舉考試獲得功名。
家中若沒有子弟接二連三的中舉,無論如今多煊赫,不消百年就會煙消雲散。
一族之內連著兩代不出進士都夠嗆的,更甭說連著三代不准考,這是直接把這兩家的根給撅了啊!
物傷其類,所以這幾天連著有好多官員上箚子為二人開脫。
只是都被趙禎給不陰不陽的駁了回去。
畢竟殺了兩個瀆職官之後效果立竿見影,不出十天的功夫,王倫就被和州一個縣的縣令帶著本縣的民兵給團團圍困,最終兵敗自刎而死。
可見還是要上壓力。
然而趙昕萬萬沒想到,這風聲居然傳到了苗貴妃耳朵里,惹得她為自己擔心。
趙昕默默給自己的工作任務列表中加了紮緊苗貴妃身邊籬笆這一項。
要不等到他將來主持新政,外邊的議論絕對少不了。
苗貴妃作為他的母親愛護他是他的幸運,所以他也得防患於未然,讓苗貴妃少操一些心。
趙昕是從苗貴妃身上割下去的一塊肉,只看他的小神態就能猜到他心中在盤算什麼,忍不住拍了他一下道:「你都是堂堂太子了,何苦背這個名聲!」
打先帝駕崩後,無論是章獻太后還是當今官家,都不再敢對文官出重拳了。
兒子這才幾歲,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那些文人的筆墨最是厲害,兒子將來的名聲怎麼辦!
趙昕垂下眼瞼,面上無悲無喜:「正是因為我是太子,所以才要背這個名聲。」
徽柔見氣氛不對,扯了扯趙昕的袖子開始打圓場:「最興來,快隨我走吧,你上次答應了陪我放紙鳶的。而今也不是放紙鳶的季節了,就罰你陪我一起畫紙鳶。」
淚眼朦朧的苗貴妃沒做阻攔。
趙昕轉向徽柔,應答溫和:「好,全聽大姐的就是。」
姐弟兩個手拉著手蹦蹦跳跳將要邁過門檻之際,苗貴妃突然失聲道:「最興來,你這又是何苦啊……」
趙昕腳步一頓,但是沒回頭,嘴中說道:「只是想有朝一日,天下孩童也能如我和大姐一般,閒來無事去畫紙鳶。」
第33章
五日後,汴梁城西,一間不起眼的油餅店中。
趙昕熱情洋溢地對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范仲淹與韓琦說道:「兩位休要看這家店小,但味道是出了名的好。也不必客氣,這頓算我請的。」
然後很有主人模樣地拿了桌上的抹布,盡力伸長胳膊把兩人面前的桌子給擦了擦,還一本正經地小聲抱怨道:「這家店的主人烙的油餅沒得說,就是為人太慳吝了些。
「都賺那許多錢了,還不捨得請一二幫傭,這桌凳總是油膩膩的,還望兩位不要嫌棄。」
范仲淹和韓琦被趙昕這番親自擦桌子的動作驚得都是站了起來,心中幾乎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位太子殿下果然如傳聞中所說,有許多市井習氣。」
居然能把請客的地點定在這間絲毫不起眼的小店中。
只是這份市井習氣再配上禮賢下士的作風,以及不動則已,一動就下死手的殺性,就有了三四分像那位史書中的大漢開國皇帝劉邦。
趙昕嘴裡招呼沒停過:「坐坐坐,兩位都是爹爹倚仗信用的國家干城,不必如此拘謹。
「再說今天是我請兩位相公,你們這要是動不動就站,這怎麼能吃好呢?讓人知曉還要說我招待不周,要是叫爹爹得知,又該說我不知禮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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