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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呂夷簡已於七日前乞骸骨,返回東萊老家頤養天年了。

現如今是章得象接過了同中書平章事一職,范仲淹與韓琦則是在三天前分別被任命為了參知政事、樞密院副使的職位,一舉進入了朝廷的決策中心。

趙昕此番將兩人約出來就是打著為兩人慶賀的幌子。

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即便是趙昕將慶賀之地定在了此處,兩人也只能乖乖地來赴約,說讓坐著不敢站著。

畢竟這位太子殿下參理朝政的時間還很短,滿打滿算才剛剛半年。但弄死的官員已經比現在御極多年的官家要多了,是個絕對不能得罪的。

不過兩人在嗅聞到油餅出鍋時那股濃烈霸道的香氣後,整個人瞬間切換到了先吃飽飯再說的狀態。

在還沒睡夠的時辰就被太子殿下提溜到此處也就罷了,這要是再不好好吃上一頓彌補一二,身上的怨氣真的會比鬼還重。

趙昕不是吃獨食的,跟著他出宮,負責保護他安全的皇城司兵卒自然也沾光得了頓飯吃,把不大的小店給坐得滿滿當當。

待店主人將炸好的油餅分給諸人,很快店中就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咔嚓咔嚓」聲。

趙昕作為帶頭的那個,一口下去只覺自己咬到了流動著的滿滿熱糖。

外皮的酥,內里被油脂浸潤的香,再加上滾燙的甜蜜,在滿足深埋基因原始欲求的同時,也徹底喚醒了他。

還得是碳水、糖和油脂啊!

再配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雜碎湯,甜鹹永動機,啟動!

饒是趙昕嚴格遵循一口湯來一口餅的鹹甜交替原則,目前這幅小身板能力也十分有限。

大半個油餅下肚,就已經有了很明顯的飽腹感,到最後只得小口小口的撕咬剩下的油餅,權當溜溜縫。

范仲淹與韓琦都是人尖子,當即克制住口腹之慾,放緩速度相配,防著趙昕突然問出問題。

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直到護衛的皇城司兵卒陸陸續續吃飽,隱入周邊環境,趙昕也沒有說一句話。

似乎真的只是如他自己所言,奉官家的聖喻見一見他們,捎帶著恭喜一下他們得列宰執。

可,可這不合情理啊。

靴子沒有落地時是最熬人的,但礙於趙昕的身份,他們也只能按捺住性子等。

好消息,僅等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趙昕就開口了。

壞消息,趙昕說的話與他們所猜測預計的風馬牛不相及。

是陳懷慶前來稟報,說是已經按照吩咐,買了六壇上好的烀碳瓨魚鰍。

所謂烀碳瓨魚鰍,是將細如手指大小的泥鰍烘烤成干,再放到裝有木炭的陶瓮之中,藉助木炭保持乾燥,屬於上等貓食。

韓琦終究沒有范仲淹那麼沉得住氣,小聲開口問道:「殿下,買這許多貓食何用?」

趙昕痛快回道:「前日大姐同我說想養只貓兒作伴,只是未尋得聘禮,故而我接著今次買上幾壇,好帶回去給她。」

自古以來便有養貓的習俗,《禮記》上說「臘日迎貓以食田鼠,謂迎貓之神而祭之。」

只是隨著經濟的發展,貓在捕鼠保糧之外,逐漸有了娛人伴人的屬性。

發展到本朝,想要獲得一隻貓就有了選貓、擇期、下聘書、予聘禮等四大基礎流程。

前兩項不必詳表,選貓無外乎毛色、面相、身形三樣,但起決定作用的是個人眼緣。

譬如說趙昕就不理解她姐怎麼會喜歡那隻將軍蓋印,徽柔也認為趙昕選的那隻墨玉垂珠不咋樣。

但鑑於說出來會引發新一輪的姐弟戰爭,所以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揭過不提。

至於擇期,翻一翻《象吉備要通書》、《居家必備》、《玉匣記》這些書找個良辰吉日就行了。

聘書相對要

複雜一些,需寫上聘貓日期、貓的長相及性格,以及未來期許,比如說乖巧些,多抓老鼠,並請西天王母和東華帝君作為見證。

而聘禮就更為多種多樣了,很是對得起那個聘字,主打一個豐儉由人。給主人家的物品從鹽糖茶到芝麻、棗不一而足,甚至於像趙昕這等財大氣粗,直接去買幾壇上好貓糧的。

不過針對野貓,就選用鮮魚或者小魚乾。

趙昕記得黃庭堅就有「聞道狸奴將數子,買魚穿柳聘銜蟬」的詩句傳世,大詩人陸游更是個不折不扣的養貓狂魔。

總而言之,養貓在本朝,已經是一種已成體系的愛好。

韓琦聽完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心想勸諫兩句身為儲君不可玩物喪志。

但一想到自己府中也養了貓,那沒事了。

同樣聽了全程的范仲淹則是面現思索之色,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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