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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對於趙昕來說無疑是個幸運年,如果武師傅的戒尺不敲到他手上就更好了。

「殿下心中不靜,這馬步再扎也是無用,還是休息好了再來。」

趙昕睜眼,雙手交替著搓了搓剛才被戒尺打中的地方。

只是微微泛紅,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傷皮不傷肉,更不會傷筋骨。

可見這位還是很顧及他的太子身份,只是給了小小的懲罰。

趙昕一邊搓著,一邊還給不遠處的曹評遞了個抱歉的眼神。

沒有任何意外,剛剛教訓過趙昕武師傅很快走到曹評面前,揚手刷刷就是兩戒尺:「莫要懈怠!」

這兩戒尺可比敲趙昕敲得實多了,都帶上了破風聲,挨著的地方明日鐵定得泛青。

趙昕見狀不服氣地哼了兩下。

這萬惡的封建主義皇權制度!他的伴讀總是要替他受過!

可偏偏趙昕還阻止不了,因為人人都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曾經也要求過一視同仁,無需旁人代他受過。結果那一次曹評反而被多打了幾下更狠的,還被叱罵到底是誰教了他這些混帳話。

再然後不到一個時辰,宋祁就主動過來同他講聖明無過天子,則諸刑皆不可加於君身的道理。

除非是他將來犯下了要下罪己詔的大錯,否則一切的錯都是別人的。

趙昕明白,讓人代他受過屬於維護皇權神聖,維護統治的重要一環。

就像許多造反起義者,明明就是盯著那把位置最高椅子去的,但抬出的口號是清君側一樣。

皇帝沒錯,只是因為身邊有小人,不幸被蒙蔽了,要是我清君側能夠成功,坐在了龍椅上,那我也是不會有錯的。

不過明白歸明白,生氣歸生氣,趙昕還是氣得團團轉,連著三天都有些吃不下飯。

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打不破這個令他不適的制度。

他的異樣把陳懷慶都逼得主動開了口,說武師傅打曹評是有私心的,殿下您不用過於自責。

對他們這些奴婢也好,曹評他們那些伴讀也罷。能代主受過是信賴的象徵,更是一種榮耀。

多少人想代殿下您受過還沒那門子呢!所以殿下你根本不用為此感到愧疚不安。

再說殿下您如今見著他們代您受過,都有惻隱之心。將來難道不會酬功嗎?看到他們有難,難道會不出手幫忙周旋轉圜嗎?哪怕是他們犯錯,會不念在昔日情分上網開一面、罪減三等嗎?

至於陳懷慶為什麼說武師傅打曹評是有私心的,乃是因為趙昕如今的武師傅就是曹評之父曹佾。

沒辦法,趙昕如今習武已經過了半玩半練的啟蒙階段,必須得讓懂行的教,不然傷到筋骨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且身份還必須得高,不然容易被趙昕輕易拿捏,失去師者尊嚴。

在這方面,宋祁屬於是前車之鑑。

再加上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有損趙昕的事來這最為重要的一點,曹佾就非常絲滑地中選了。

作為曹皇后的胞弟,傳說中曹國舅的歷史原型,趙昕在曹佾身上的確感受到了濃厚的儒雅溫文之氣,也有曹家祖傳的謙和守拙,自抑謹慎。

但曹佾骨子裡更驕傲,將門之後的勇烈剛直的底色還沒褪乾淨。

溫文儒雅,只是他應對世人眼光的皮。

在趙昕明言不喜讓他人代他受過後,曹佾的處理方式也很簡單。

先不痛不癢地抽趙昕兩下,然後再找伴讀們的碴,多數時候是曹評,狠狠敲上兩板子。

但曹佾平時又規矩守禮得很,加上身份擺在那,讓趙昕想發作都找不到藉口,更要注意影響。

更何況發作了曹佾作為他武師傅這件事也多半得不到改變,搞不好還要被苗貴妃揍。

不過通過曹佾,趙昕算是看明白了朝廷上的文官是如何限制皇權的。

還好文官是個集體,不是曹佾種獨個的,會給他分而治之的機會。

趙昕是個尊師重道的人,而且如果他和曹佾頂著干,絕對又是伴讀們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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