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伴讀到現在為止最大的也不過是他前世小升初的年紀,犯錯無可避免。
所以曹佾說了讓他去旁邊休息一陣再來扎馬步,他就很乖巧地離了演武場,噠噠噠跑到自己的小躺椅邊,旁邊的小茶几上是陳懷慶早就準備好的蜂蜜橘子水。
「放心吧,不疼的,別又到處支使人去找上好的藥膏了。」趙昕朝著侍立的陳懷慶晃晃手,示意自己無事,然後就抓起旁邊的竹蕭,用小胖手指按住孔洞,吹出一大段鬼哭狼嚎的音,令曹佾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才作罷。
曹佾是在極其富貴環境中練成的文武兼修,出身又讓他被常年閒置,所以擁有很多文雅的愛好,譬如說音律與弈棋。
自打趙昕從曹評那打聽到曹佾最煩聽到不成曲調的雜音之後,就特意開始學樂器,而且主打一個胡吹亂敲歪彈,怎麼煩人怎麼來。
在趙昕意識到自己既得利益者的身份,與經濟基礎共同決定他只能對現行制度進行有限度的突破,周圍人又秉持著和他截然不同的想法後,也就只能如此苦中作樂,表達不滿了。
也許再過十八輩子他也看不到前世的光景,但他拒絕被環境同化失去自我。
在又一次煩到曹佾之後,趙昕滿意地放下竹蕭,美滋滋喝了一口蜂蜜橘子水,開始翻閱今日送來的信件。
其實稱之為信件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這更像是一份工作匯報。
隨著汴梁報社不斷選派人員歸鄉創辦報社與學堂,眾多問題也開始凸顯。
所以就有了這種將自己所在州府的售賣狀況,遇到了哪些問題,如何解決,其中有沒有值得借鑑與學習的先進經驗做一個匯總,以每月一次的頻率遞送到東京城的總報社。
在經過胡琛等高層開會商議裁量後,將去蕪存菁的總匯報連同會議紀要一起遞到趙昕手中,讓趙昕就其中的大問題下指示。
對於這個自己手中牢牢控制著的,能夠繞過朝廷現有體制知曉天下消息的機構,趙昕歷來是上十二分的心。
隨著汴梁日報逐漸浸潤到東京城市民的生活中,就是本朝的遲緩反應速度也注意到了潛藏在海面下的輿論力量有多大。
風月無足輕
重,針砭時弊就使人頭大。
上次葉明奉命查東京城倉儲貪腐,讓三司直接地震,不少涉案官吏本來想垂死掙扎一下,結果申辯的箚子還沒遞到垂拱殿,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民間輿論訂死。
有些貪吏甚至因為被爆出姓名,走路連跌十八跤,等家人趕到的時候已是氣息奄奄,雙腿盡斷,屎尿橫流了。
十來個國子監生領頭鬧事已經很麻煩了,更何況是幾十上百個讀過書的進士舉人,尤其是連普通百姓都會因此被調動匯集。
這就觸碰到帝王的逆鱗了。
范仲淹已經隱晦向他透露過,他那個無良爹準備將汴梁報社收歸朝廷,然後立法禁絕東京城中那些效仿而起,但成天胡說八道的小報。
對這件事的發生趙昕並不意外,不過是帝王試圖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消滅不穩定因素的基操而已。
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到,不採取控制措施,反而說明是一個能力不合格的帝王。
哪怕是一手打造這個龐大機構的趙昕,也只是因為自身當下身份不合適,所以才讓其仍舊作為一個民間機構罷了。
能夠塑造思想的力量,必須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過在報社正式被納入朝廷體系之前,趙昕必須爭分奪秒地對其進行塑造,使之更加貼合自己的理念,達到自己想要的成果。
前次薛澤給楚雲闊帶去的給百姓掃盲、讀報紙,就屬於月度大匯報反應上來的問題。
起因是因為普通州府不似匯聚天下英萃的東京城,識字且有意願買報知曉最新消息的群體太小,導致人口雖眾,卻銷量不佳。
於是就出現了有一個州府的小機靈鬼借著採風採訪的機會實地調研,得出並非是老百姓不愛知曉新消息,而是識字率太低,根本看不懂的結論。
然後那個州府的售賣報紙方式就從看報紙變成了說報紙。
他們減少了報紙印刷數量,用多出來的錢盤下了一間茶樓,請了一個說書先生,每日裡將新消息用說書的方式說出來,然後收聽報紙的錢。
如果聽得覺得滿意,或者落了半截,那茶樓里就有完整的報紙觀看售賣。
不過觀看的報紙只有一張貼在公告欄,能不能看到全看您的本事,而且擠著看也太失身份。
所以還是不妨買一份,反正除去一個銅板的聽書錢後只用再出一個銅板。
再捎帶著賣點茶水零嘴,茶樓柱子上貼著著本地買賣消息和收錢打的GG。
不出三月,那間報社就扭虧為盈,整個州城中的百姓也大多認識了德意樓三個字,知道這家酒樓有上好的琥珀光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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