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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小兒女話,只是你我互救一次,再名姓不知未免不美。在下章楶,字質夫,鄉籍建寧軍蒲城縣。」

「誒?」王韶不明白事情為什麼突然走到了這一步,但此時若不作回應,就是當眾打臉結仇,再說他對這位衙內觀感也不錯,所以也躬身下拜:「在下王韶,小字子純,鄉籍江州德安,見過章兄。」

十日後,章府。

王韶在榻上擺成了一個大字,指著新出的邊報樂不可支道:「質夫兄,驚馬仍中全彩,這下成全東京城閨閣女兒的夢中夫婿了吧。」

自那日事後,章楶與王韶結識,有互救之恩打底,加之彼此思想相近,兩人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甚至於王韶已

經收拾行裝住進了章府,兩人一起籌備即將到來的武舉策略試。

只是朋友相處久了,難免變損,王韶這幾日最喜歡的就是找章楶的花邊新聞調侃他。

今日總算是被權威的邊報登載,只當是一生的把柄在拿捏。

章楶這幾日早已被調侃得免疫,休說是爭執,就是白眼都懶得給一個,隨手抓了一張羊毛毯丟到王韶身上:「東京城不比江州,天寒得緊,在過幾日就要考策略,你別把自己折騰病了。

「再說我哪比得上你啊,身上有傷,還能力開一石弓,十射中其五。不過我比你強些,媒人膽子再大,也不敢來圍我。」

王韶那日過武試的表現很亮眼,尤其是夾在一群走關係的富家子弟中就顯得更亮眼。

結果就是人還沒有回到居住的客棧,客棧就被媒人給圍了。

搬到章府,也有避難的意思。

偷跑出來參加科舉已經足夠被他爹打斷兩條腿了,這要是再私定終身,王韶覺得自己再過幾月就能重新去投胎。

王韶被堵得語塞,將羊毛毯蹬掉大半,只留一截蓋著肚子,懶洋洋說道:「質夫兄,讀書需張弛有度,你成天這麼繃著可不好。要不咱們打個賭,我賭今次策略試必考夏遼之事。」

章楶終於有了些動靜:「廢話。」

就太子殿下那樣,連吃三場大敗仗都敢再用反間計的人,不考對遼夏之事反而是怪事。

王韶翻身坐起,正色道:「那再賭深一些,文章有側重,兵事也有先後,依質夫兄之見,本朝目前的第一敵手是誰?」

章楶擰眉深思道:「遼主正舉兵討西夏,本朝雖未出兵,但陳兵邊境也是助拳,遼當有七成勝算。彼若得勝,恐先帝朝舊事重演……」

「這麼說,質夫兄以為禍患在遼?」

「然也。」

「我與質夫兄意正好相反。遼者,富貴百年,血勇喪矣,不過纖芥之疾,我朝整兵備武翻手可定。夏主李元昊才是心腹大患!」

章楶被嚇住了,手中的書不自覺落地:「子純何出此言!」

未等章楶詢問出更多細節,一個小廝匆匆跑入,也不見禮,直叫到:「少爺,少爺,剛收到的消息,夏主李元昊親冒矢石,夜襲遼軍大營,大破之,俘虜遼臣數十及遼駙馬蕭胡睹,遼主僅已身免!」

章楶與王韶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臉上的驚愕,然後異口同聲喊到:「不好,韋州危矣!」

王韶脾氣更直接,直接將身上羊毛毯掀開,三兩下扒拉出一張輿圖,這是今歲邊報的特別項目,每月初一的頭版會有部分超簡略版的邊境軍州地圖。

「龐醇之(龐籍)非知兵者,誤國之輩!」

第74章

同貓相似,人也可以是薛丁格的。而且這種不確定性會在批評他人時會變得尤其明顯。

將所有的優點通通忘卻,缺點一個不落地記起。

王韶此時就陷入了這種狀態中,罵了一句猶不解氣,仍舊對著章楶說道:「龐醇之無能無德,在西疆為官多年僅靠亦步亦趨得立微末功勞,卻妄圖抑人貴己!」

這是近來在東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說龐籍近來打壓種世衡施離間計除去野利旺榮兩兄弟的功勞。

引得種世衡長子種古上箚子申辯,幼子種誼在太子殿下面前哭泣哀告,只想為已在彌留之際的老父求得身後尊榮一事。

章楶對此不置可否,龐籍此次打壓種世衡功勞,未必是出於本心。

而是朝中對武將的打壓制衡已經是成系統的心照不宣。哪怕種世衡伯父种放是世人皆知的大儒,種家也與文官們走得很近,但以軍功起家就是要矮上一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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