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生笑著應了一聲,揖了一禮便站回了廊下。
葉簾堂坐在院內石凳上,數了會兒草葉,又聽了會兒鳥叫,實在無聊的不行,便端起旁邊的棋盤,自己同自己下五子棋。
她正攥著棋子看棋盤局勢,頭頂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這是在玩什麼?」
葉簾堂一抬頭,看見是李意卿,驚道:「咦?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說陛下在裡頭?」
「早都走了。」李意卿坐在她對面的石凳,臉色看起來還是有些蒼白。
「這裡風大,你高熱才退,不能在這裡吹。」葉簾堂急忙起身道:「隆生,快扶殿下回去。」
「不回不回。」李意卿擺了擺手,「在殿裡悶了一整日,出來透透氣。你方才還沒回答我,這是在下什麼?」
葉簾堂有些不放心地坐下,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棋盤,道:「五子棋……哦,在你們閬京叫連珠。」
「啊!都怪你!」葉簾堂看著滿盤殘局,不滿道:「我方才正同自己廝殺的激烈,你來與我說話,忘了下到哪了。」
李意卿嘿嘿笑著,將棋盤一抹,道:「這有何難,你再同我另起一盤不就好了。」
微風拂動二人的袖袍,葉簾堂見李意卿從方才便一直背著手,奇怪道:「手裡藏著什麼?」
李意卿故弄玄虛地笑笑,湊近道:「手伸來,送你個東西。」
葉簾堂雖是疑惑著,但還是照辦伸出了右手,忽地反應過來這隻手上還纏著紗布,又將左手遞了過去。
李意卿看到她右手的紗布時眼神一暗,悶悶道:「還痛嗎?」
「早好了。」葉簾堂又將左手往前伸了伸,問:「禮物呢?」
左手傳來一陣冰涼,她定睛一瞧,竟是個玲瓏小巧的金兔子擺件。
這兔子頭腦渾圓,線條流暢,其耳長而直立,微微後掠,似有拂風之態。
「哇,哪來的?」葉簾堂驚奇道。
「昨日在城北買的。」李意卿輕聲說:「昨日聽三哥說那有個新起的武器鋪,你不敢去,我便想著去替你看看,卻沒想到惹了這麼多麻煩,還害你受傷。」
「武器鋪我也沒尋著,只見著了做這麼個小玩意的鋪子……」
他說著說著便低下頭,「抱歉。」
葉簾堂忽然一時啞了,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你你我我」地結巴了半天,最後長嘆一口氣,問:「何至於此啊……」
李意卿低著個頭,慢吞吞道:「我只你一個朋友。」
葉簾堂一口氣提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最後搖了搖頭,嚴肅道:「我十分感謝殿下你待我這般好。可是,昨晚我分明同你說了那裡混亂,你卻非要去,讓你的哥哥們,還有陛下擔驚受怕,這樣做是不好的。」
「我知曉了。」李意卿低著頭,「你莫要生氣。」
清亮的春光落在他身上,李意卿是被整個閬京包裹在層層鵝絨里保護的明珠,沒有絲毫在紅塵里滾過的人味,總是帶著一身生動的蓬勃與莽撞,與人相處時眼睛裡永遠像鋪滿了一湖春水,閃著亮晶晶的真誠與善良。
美好得直擊人心。
二十二歲女社畜葉簾堂無法抵禦,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起身將李意卿捲起的寬袍袖子放了下來,心想:「長不大。」
第10章
政稅百姓其實是天下最能吃苦的人。
五月日色融融,萬物並秀。
明昭帝批閱奏摺時不喜旁人在場,內侍太監潘福便候在雪芸殿外的花窗下頭。待聽到裡頭有披衣起身的動靜時,連忙躬著身子走進,替皇帝滅了香爐,又將窗戶都敞開,散了屋內沉悶的氣氛。
明昭帝下了廊子,轉進偏殿坐下。潘福雙手呈上一個小本,道:「太子殿下遞來的。」
「太子?」明昭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接過冊子翻看。
「約莫還是城北的事。」潘福低聲道。
「修路,建房,開荒地……嗯,寫得倒是頭頭是道。」明昭帝輕聲笑笑,「哪有那麼容易。」
潘福替他倒了茶,也笑著說:「太子殿下這是想為陛下分憂呢。」
明昭帝不置可否,回想起李意卿前幾日才好徹底的高燒,皺眉沉聲問:「那日捉來的刺客吐出什麼了沒有?」
潘福低聲回:「沒,據說倔得很,上刑後暈了三次,還是什麼都不肯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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