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此番是原看著陳祭酒的面子來參席的,並不是想來投靠劉家,有仇的這才將心擱在了肚子裡。
劉臻也同樣拱手,嘆氣道:「先生仍是,臥床不能起……」
「怎會這般。」周言搖了搖頭,這才坐下。
眾人閒話過後,開始談起近來局勢。
劉臻目光瞥向身側,見單孟輕輕點了點頭,便飲下一口茶,說:「閬京近來確實風雲變幻,那春末剛立了新策,如今到了夏末,卻是要廢除了。」
「吾等世家,累世積德,本應享無盡之尊容!」席間有人開口,「然這戶籍之政,分吾等為三六九等,權益也因之而異,豈非不公平?」
「是啊。」劉臻點頭,「這如何能行,這變法從未有之,著實荒唐。」
「那葉懸逸不過太子侍讀,卻能得陛下如此青睞。」有人又說:「定是憑藉著太子殿下的舉薦,這樣說來,私情怎麼能比得過國法?此番可真是……」
單孟順勢接話,憂心忡忡道:「只怕此事開了先河,讓往後才子不再考慮真才實學,反而去巴結皇子貴戚,豈不亂了禮法。」
此話一出,才子新秀們頓時群情激憤,個個點頭附和,說不可輕易讓那葉懸逸繼續囂張下去。
單孟勾了勾嘴角,眼神飄向一直默默喝茶的周言。
劉臻見狀,便開口詢問:「周兄怎麼看?」
周言夾著菜,平靜地開口:「我倒是覺得新政不錯。」
人群有人私語道:「他定然支持,我倒差點忘了,他是從變州那等山腳旮旯里考出來的,是個實打實的寒門子弟呢。」
此人聲音不小,周言卻依舊平靜地吃著飯,夾了一筷子酥軟香爛的粉蒸肉進了嘴裡。
「瞧他那樣兒。」有人竊笑,「還真是來吃飯的。」
「各位如今只顧著談,快都吃些。」單孟急忙開口打著圓場,「周兄還和胃口嗎?」
周言咽下酥肉,淡淡地「嗯」了一聲。
眾人見他不搭腔,便自然而然地將他排除在了雅談之外。
不知誰先開口道:「在座的都是飽學詩書,腹有珠璣之輩,定不能坐視不理,讓那葉懸逸繼續囂張下去!」
劉臻問:「你當如何?」
那人回答:「如若我們群情奮起勸解陛下,陛下也許能清醒許多,不再受葉懸逸那廝的蒙蔽。不如我們聯合上書,求皇上罷了那廝的官職,嚴懲葉懸逸!」
席間登時一片點頭附和之聲。
劉臻「啪」一聲合了扇子,拊掌道:「劉某也願與大家……」
話未說完,忽地被單孟拊掌打斷,「大人新官任職,已不再是國子監學生,與各位雅士連同上書,恐怕是不妥。」
「是了!」席中有人回應,「劉大人才領了司農司的差事,定然事務繁忙,還是我等學生自請上書,大不了去金鑾殿外跪上個幾天幾夜,日後也算是流傳千古,名垂青史了!」
「是,諸位!我們今日便一同去請!」
散席後,周言請人將剩下的飯菜包了起來,這頭劉臻走來,道:「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周兄見諒。」
周言搖了搖頭,只是說:「怎會。」
一旁單孟走上前來,問:「周兄去哪,不如讓在下送您?」
「不必。」周言接過打包齊整的飯菜,「我自己回去。」
語罷,一雙眼忽然看向單孟,開口道:「單兄真是好口才。」
單孟一愣,忙拱了拱手,「哪裡,比起周兄還差得遠。」
待幾人拜別,單孟便走至窗邊,冷冷地看一眼周言離去的背影,心底不知盤算著什麼。片刻後便走開,同劉臻去拜別其他的賓客了。
……
晚些起了風,雨也跟著急急落下來。
陳祭酒才喝了湯藥躺下,卻聽外頭喧譁不止,便問:「什麼聲音?」
僕人聞言出去察看了片刻,回來時卻臉色蒼白,支支吾吾地不願說話。
「到底什麼事!」陳祭酒微微起身,語氣嚴肅地問。
「外頭,外頭……」僕人抖著,道:「祭酒,外頭都是國子監的學生,都是您的學生……」
陳祭酒心中騰頓時起一股不祥,作勢要下床,「他們在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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