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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寒暄過後,周言一口飲幹了酒,開門見山道:「大人,我等此番前來,是為著北方糧道一事。」

崔玄成停下筷箸,深深嘆一口氣,「各位有所不知,變州百姓困苦,早已財匱糧空,實在出不下餘力去重修糧道。」

周言也放下筷箸,道:「事關北方戰事,軍糧籌備之事事不宜遲,還請刺史體諒……將褲腰勒緊過冬,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這話說得輕飄飄,好像是他貪享財務,不願出錢一樣。

崔玄成心中本就委屈,一聽這話,又想起自己無數次上奏表事卻都無疾而終,沉下神色,道:「巡查大人在閬京錦衣玉食,恐怕早就不記得家鄉了吧。」他攥緊手中木筷,強笑著說:「大人當然不知,變州已然倉廩無積,市廛蕭條,無以資生。」

「我雖入閬京多年,心中並未忘記過家鄉。」周言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不理解,為何刺史總是一面對著朝廷說變州困苦,一邊又對千子坡有求必應,月月去送食糧。刺史,我確實不明白。」

崔玄成一拍木幾,大聲說:「你這話講得太不厚道!你哪知變州夾縫求生的不易,那千子坡山匪做事猖獗,肆虐鄉野,擄掠財務,攪得我州百姓民命難安!納糧之舉實屬被迫,我心急如焚,晝夜籌謀,日日修書上報朝廷,可朝廷何事有過回應?」他抖著手指,氣道:「你知道什麼?」

周言皺眉,正欲開口,卻被葉簾堂輕輕摁住。

「大人說的是。」葉簾堂正色開口,道:「我們也知曉變州有難處,此番前來便是為著解決問題,特與二位再此詳談。北方戰事吃緊,若不能及時供應,那日後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谷東的顥、變、玄三州……」

「此事我當然知曉!」崔玄成出聲打斷,搖著頭道:「可是,就算大人將變州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用,也修不好……」

鄒允輕輕拉了拉崔玄成的袖子,側身將他擋在身後,苦笑道:「既然葉大人說是來解決事情的,我也就不同幾位繞彎子。我們變州錢麼,確實還是有一些……」

「哎!」崔玄成急忙瞪大眼睛,示意他不要再說。

鄒允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繼續道:「我們變州剩餘的銀子的確可以支撐重修與顥州銜接的糧道,但我們不願這麼做,也確實是擔心變州日後的生活。我們變州既沒有兵馬在手,也沒有商賈支持,甚至連一個能夠在閬京朝廷說上話的關係都沒有。這筆錢是我們變州留著過冬的救命錢。若是哪日糧道修成,幾位功成身退重回閬京,而我們變州沒了銀子,那千子坡不知要對我變州百姓做出何等殘暴之事……」

「可若是龍骨關守不住,變州還是照樣沒有好日子過的!」周言忍不住開口。

「可是那太遠了!」鄒允道:「沒有變州的支持,龍骨關不一定守不住,但變州若是沒有了銀子,那便真是死路一條了!」

他皺著眉,側身向著葉簾堂拱了拱手,「……大人,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拿著百姓的性命做賭注。」

「不,此事卻正好相反。」李意卿忽然開口,示意對面二人坐下慢說,「葉侍讀這樣說,不是在威脅變州上交銀兩,而是在尋求合作。」語罷,他看一眼葉簾堂,示意她繼續。

「山匪不除,谷東不穩,我知曉先生是在擔心這個。」葉簾堂慢慢坐下,沉靜道:「眼下谷東沒有能守護自己的禁衛軍,那便建立一支。」

鄒允同崔玄成詫異地對視一眼,猶疑道:「……此事你說就能成嗎?」

「自常家卸下北境守備一線,龍骨關換任後,北蠻便開始蠢蠢欲動。幾年戰事下來,龍骨關明顯露出了從前都未曾有過的吃力,想必陛下也能看清楚這一點。」葉簾堂微微一笑,「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龍骨關失守,北蠻便能長驅直入,直搗閬京皇城,到了那時……所以,若是眼下能為谷東成立一支禁衛軍,便是在加固閬京東北首陽穀一帶的防線,這也就形成了龍骨關失守的第二道屏障。如此說,兩位覺得陛下會不會拒絕?」

崔玄成沉思不語,鄒允說:「可是,若銀子花出去了,變州過冬便是一道大坎兒……」

葉簾堂盯著桌上的酒杯,若有所思道:「其實,我方才想到了一種方法,或許不需要變州出錢修道。」

崔玄成急忙開口問:「這是什麼意思?」

葉簾堂笑眯眯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們說,千子坡是不是很有錢?」

第30章

謀生「真是嫌我活得久了!」

話已至此,崔玄成心中最焦躁的事被拿來說開,他與鄒允對視一眼,心中差不多有了決斷。

家宴結束,二人親自將客人送回府中別院,借著月光慢慢在園中散步驅酒氣。崔玄成見鄒允眉頭不展,便問:「怎麼,你還是覺得此事不妥嗎?」

「我只是覺得,沒那麼容易。」鄒允停下腳步,仰頭去看天上的星星,「閬京內部四大氏族前些日子因著那戶籍新政的事短暫地合作了一段時間,如今新政廢止,陛下身子又不爽利,我怕的是……」

崔玄成聞言臉色微變,壓低聲音道:「你是怕皇權旁落,世家主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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