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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不一會兒,季叔去而復返,眉宇間籠著濃重的憂色,「您是不是應該吃藥了?」

少爺從不主動帶人進入自己的私密空間,他本以為白茶的到來表明了少爺的症狀正在好轉,但眼下看來,卻倒像是加重了。

季承煜一頓,不冷不熱道:「凱薩琳讓你監視我的?」

「少爺您誤會了,凱薩琳醫生並未聯繫過星河山莊。」

季叔知道他犯病時有多難受,只有滿肚子心疼,這時候的少爺最怕親人,過度關心不是好事,所以他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以一個疏離周全的「管家」出現在他身邊。

季承煜未置可否,吩咐道:「都扔了吧。」

心病沒有更好的醫法,凱薩琳只是開了一些輔助調節激素的藥,能在一定程度上調控情緒,緩解過敏症狀。

季承煜沒按時吃過幾次,那種從靈魂深處凍結的孤冷感,只會加重他的厭倦。

情緒不好,那就找點樂子。季承煜是不委屈自己的人。

「少爺?」

「我找到更好的藥了。」季承煜笑了笑,眼尾暈紅,帶著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帶他過來,季叔您就可以休息了。不是有些老友要聚嗎?去跟他們說說話。」

深更半夜讓自己外宿,季叔眼裡的迷茫一閃而過,想起來今晚閒聊時的對話,總覺得少爺似乎很不滿自己對白茶的親近。

「今晚,這裡不需要第三個人。」

季承煜在窗台的殘雪上捻滅了一口未抽的煙,留下一個焦黑的孔洞,冒著最後一絲猩紅的熱氣。

*

季管家半夜三點敲開老友的門時,白茶披著厚重的裕衣,赤著腳走近湯池,身後留下一串潮濕的腳印。

季承煜沉在水裡,露出半截白皙的胸膛,溫泉的熱蒸汽朦朧了視線,白茶看了一眼,就立刻縮回了視線。

「我、我要直接進去嗎?」

白茶剛沐浴完,微長蜷曲的頭髮乖順地貼在耳側,浴袍遮住了大半身體,只露出光潔的小腿和一雙赤.裸的腳。

他慢吞吞走近,直到一對泛著紅的腳踝停在季承煜伸手可握的地方。

「你要在溫泉里洗衣服?」季承煜微諷反問,然後淡淡道,「脫了。」

白茶抿了抿唇,默念了三遍季承煜是陽痿,才伸手顫巍巍去解浴衣帶子。

過長的裕衣落地,少年那雙筆直的、潔白如玉的雙腿就徹底露了出來,院內溫暖,但來自寒冷雪山深處的風還是偶有經過,白茶打了個哆嗦,那雙腿也小心地併攏了些。

池邊托盤裡擺著兩支透明的高腳杯,季承煜的視線看似平淡地划過他的雙腿,轉過身倒酒,卻不小心灑出了些許。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沾了赤紅的酒液,白茶眼睛輕輕一亮,體貼地問:「季先生,我來幫你擦一擦吧?」

季承煜沒有回應。

沒拒絕就是同意。

只穿了一件泳褲的白茶在池邊蹲下來,他試探地捧起季承煜搭在池邊的手,拉高,仔細地瞧了瞧這隻鮮少裸露在外的手。

比他的大了一圈,修長如竹節,骨節處有不明顯的青筋,似乎很適合抓握,能包起一整個籃球。

食指內側藏著一顆淺色的小痣,如果不是白茶這般近距離觀察,可能連這隻手的主人也很難發覺。

潮濕溫熱的水汽熏紅了那顆痣,白茶莫名覺得有些移不開眼。

怕男人等急,白茶不再多看,而是試探地望進那雙深邃無波的眼睛裡,在男人極近距離的審視下,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口猩紅的酒液。

季承煜顫了一下,眸色轉深,一動不動地停在原處,任由白茶小口小口清理掉本不該被浪費的食物。

少年的眼眸眯起,是跟啃餅乾時一樣的饜足,就好像他舔的不是一口灑落的紅酒,而是某種屬於季承煜的溫度和味道。

「好吃嗎?」季承煜嗓音低啞。

白茶眼睛有點紅,蹲在岸邊的樣子,更像一隻蜷縮的兔子。

「不好吃。」他嫌棄地撇撇嘴,「酸,要換一支甜的。」

白茶的臉頰暈開一片紅霞,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溫泉的熱氣。

「到池子裡來,給你喝甜的。」

季承煜的語氣又變得溫柔而蠱惑起來,白茶暈暈乎乎去看他的手,果然沒有戴手套。

「嘿嘿,你開關——打開了。」他傻兮兮地笑,差點一頭栽進池子裡,被池子裡等候多時的男人擁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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