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不由一笑,正要啟唇說什麼,忽而臉色一變,一時抓緊了華秋的手:
「肚子,本宮肚子好疼……」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啊!怎麼有血——」
李才人連忙往前走了幾步,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彩雲直接揚了懷裡的梅枝,一陣風似的將姜曦一個抱起就朝朱華宮跑去!
「娘娘,娘娘別怕,奴婢先帶您回宮!」
華秋直接告罪離去,李才人心口猛跳,按理,這藥不該起效這麼快啊!
頃刻間,方才還有笑聲餘韻的梅林,只余幾根亂紅入泥的梅枝,在黑黝黝的土地上,紅的仿若鮮血。
純妃和鄭昭儀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一聽到姜曦腹痛,紛紛變了臉色,來不及叫了轎輦便急急而去。
李才人走在最後,隻眼睜睜看著二人遠去,茫茫花園,似乎只余她一人。
朱華宮中,宣帝沒有回到勤政殿,反而在姜曦的書房裡一遍又一遍的練著
字。
一遍遍的「寧靜致遠」寫下,可卻難掩字裡行間的焦躁,就連春鴻這會兒也時時在翹首張望。
宣帝越發心煩意亂,直接將幾張宣紙丟入銅盆之中,冷冷的看著那墨字被清水浸濕,這才出手將起攪散。
春鴻因著朝外面張望的原因,慢了一拍,這才遞上了帕子,宣帝聲音淡漠:
「你在看什麼?」
「奴才,奴才方才見外頭颳了一陣風,想是有些冷了,擔憂玥妃娘娘會不會吃了風,受了寒。」
春鴻小心翼翼的說著,宣帝神情一頓:
「那,朕去瞧瞧她。」
宣帝正要往外走,彩雲直接抱著姜曦悶頭沖了進來,將宣帝都撞的後退了半步,等將姜曦放到榻上,她這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伏跪在地:
「聖,聖上恕罪,娘娘她,娘娘她……」
不等彩雲開口,榻上的姜曦額頭已經布滿了汗珠,面白如紙,發出痛苦的口申口今。
「卿卿!快傳太醫!春鴻,你親自去!傳從杞過來!」
因皇貴妃之事,宣帝對於從杞的信任與日俱增,春鴻連忙應了一聲。
「聖上,聖上,妾疼,好疼啊……」
姜曦淚水朦朧了雙眼,這一刻,她的淚水終於可以放肆湧出,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宣帝怎麼擦也擦不盡,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這會兒正半跪在腳踏上,握著姜曦的手,安撫著:
「朕在這裡,卿卿不要怕,太醫,太醫很快就來了!」
可即使如此,宣帝只覺得姜曦的手越來越涼,鮮血漸漸洇濕了被褥,宣帝眼睜睜的看著血越來越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麼,怎麼這麼多的血?!」
明明,明明皇貴妃當初用藥打了龍胎時,不過一個時辰就,就能起身了啊!
宣帝毫無儀態的跌坐在地,可是朱華宮眾人這會兒正忙的不可開交,竟無一人過來扶他。
錦香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看到宣帝這般,只是挑了挑眉,隨後這才低聲道:
「聖上,太醫馬上便來,奴婢先給娘娘擦洗一下,還請您……」
宣帝自己爬了起身,哆嗦著嘴唇道:
「好,好,好,你快些去!」
「娘娘現下儀態不雅,聖上可否去明堂等候?」
宣帝點了點頭,卻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等宣帝走後,錦香這才急忙走了進去,在姜曦耳邊用氣聲道:
「娘娘,奴婢都準備妥當了。」
說罷,錦香飛快從被褥里翻出一個帶蓋的大肚瓷瓶,將裡面的鮮血在熱水裡清洗乾淨,放在了床下。
而姜曦這會兒也終於睜開了眼,疼痛是真切的,可是這會兒她更不能鬆懈!
「聖上……」
「聖上在明堂,小皇子……也已經準備好了,是今晨起,一個勾欄女娘被鴇母逼著落了孩子,胞衣也在,裝在用陶罐里送進來了。」
錦香一邊給姜曦擦洗身體的血跡,一邊稟報著,榻上的鮮血也有一部分是姜曦的,這些時日因為未曾來癸水的緣故,只略微一催便直接湧出,更是腹痛如絞。
姜曦只來得及說幾句話,便被翻湧上的疼痛疼的幾欲昏厥過去,錦香連忙抱住姜曦躺下:
「娘娘,有奴婢在,您,您若是受不住,便睡過去吧!」
錦香說著,就要從荷包中翻出早前準備好的丸藥,姜曦無力的抓住她的袖子:
「不要,你,你去讓人,讓人打探皇貴妃和李才人,不,還有德妃她們,宮中,宮中動向。
今日,今日之事,也有李才人的份,李才人行事有異,不,不要鬆懈。」
姜曦艱難的說著,話落,她便忍不住抱著肚子在榻上翻滾起來,錦香含了淚,應了一聲,轉身便急道:
「太醫!太醫怎麼還不來!娘娘都要疼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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