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完,他忽然笑了,像是發現了一件極其可笑的事一樣。
「你說說,多可笑、多可悲啊?除過你們三個,所以人都在盼著他死,甚至那些人還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親眷。我有時候真想說你們為什麼不讓衛續早點死?一身病什麼都做不了還不如早點去投胎呢!」
破舊的門被風吹出吱呀一聲,秦以慈知道衛續離開了,蹙眉打斷他道:「夠了。」
祝茗聽話地閉上了嘴,隨後又問:「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其餘的事情你讓我怎麼做都可以,放過我娘。」
「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秦以慈平靜地看著他,「想拿回地契嗎?」
祝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隨後又是懷疑:「你想讓我做什麼?」
秦以慈輕笑一聲,贊道:「果然聰明。」
……
秦以慈出了後院便迎面對上了粼秋。
她又驚又氣,「您怎麼跑了呀?我看您都發熱了,還穿得這麼單薄,若是病更重了怎麼辦?」
秦以慈笑著拍拍她的腦袋:「不會的,許是方才被火給熏著了才熱的,現在火可滅了?」
粼秋委屈道:「滅了。」
「那明日找人來修一修,你先回去休息吧。」秦以慈柔聲安慰。
「那您呢?」粼秋悶聲道。
「我去書房睡,你看看你臉都被染花了,像只小花貓。」秦以慈一改方才的嚴肅,笑得眉眼彎彎。
她用食指在粼秋面上抹了抹,用灰給她畫上了鬍鬚。
粼秋紅了臉,惱道:「您做什麼呀!還拿我尋開心!」
秦以慈笑著:「好了好了,快去洗臉,否則明日可就真的變成小花貓了。」
粼秋扁嘴點頭,將懷裡的袍子往秦以慈身上一披便轉身跑開了。
秦以慈目送粼秋離開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方才的笑意也被疲憊取代。
她輕聲道:「衛續?你在嗎?」
衛續輕輕嗯了一聲。
秦以慈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糾結了許久才問出一句:「你還好嗎?」
衛續抿唇沒有說話。
秦以慈知道,他不太好。
她輕嘆一聲,無論是誰被自己相信了這麼多年的人欺騙都不會好的吧?
「祝茗剛剛說,你不想我死。是真的嗎?」衛續試探著問。
秦以慈頓了頓。
「祝茗和葛氏之間……」
「我問你是不是。」
面對衛續突然的強硬,秦以慈輕聲問:「重要嗎?」
衛續斬釘截鐵道:「重要。」
在現在的衛續心裡,秦以慈的一句話要頂上其他人的千句萬句。
「就算我說希望你活著,你不也還是……」
說到一半秦以慈意停下了。
不能再說下去了,衛續已經很難過了,自己還要一遍一遍地提醒他現在已經死了,這對他太殘忍了。
衛續忽然笑了一聲,「你還說你不是……」
分明每次都是。
每次都是給他希望之後又開始逃避。
分明不喜歡別人還非要裝模作樣地關心別人。
秦以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衛續留下一句「我要安靜一會兒」結束了這場帶著質問和逃避的對話。
這一夜,秦以慈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她腦海中一直迴蕩著一個問題:
她真的不希望衛續死嗎?
還是說演戲演得多了,讓自己都迷惑了呢?
……
一夜過去,秦以慈第二日一早梳洗一番便去了葛氏的望舒院。
葛氏也早就醒了,一見秦以慈走進門來便衝上來作勢要掐她的脖子,跟在秦以慈身後的小鬟立刻上前將她架住。
葛氏少見的面色猙獰,「是你,是你送去的信,是你要害我是不是?!你自己死了夫君守了寡,你就嫉妒我有人愛,你要拆散我和高郎是不是?」
秦以慈示意她們將葛氏放開,隨後從粼秋手中接過藥膏和繃帶。
「你們先出去吧。」
葛氏懵了一懵,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看向秦以慈的眼中也帶上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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