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們可缺打雜跑堂的?我都可以的。」周無恙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秦以慈也不多問,笑道:「當然缺。」
周無恙也笑了,「那就好,不知道你們的工錢是怎麼算的?」
秦以慈吩咐老闆帶著周無恙去了帳房,將工錢和賞錢細細告知。
恰巧這時粼秋也回來了。
聽說今早有京城貴人在街上派點心,她一早就去湊熱鬧了。
她抱著油紙包來到秦以慈面前,「夫人您看,這都是送的,不要錢!」
秦以慈笑著道:「你啊,就知道吃吃喝喝。」
粼秋嘿嘿笑幾聲。
而在她身後,有一輛奢華的黃金馬車緩緩停在了門口,跟在車邊的丫鬟掀開車簾,淺紫色的衣袖從車內逸出一片,被風吹動,好不飄逸。
「那個就是秦以慈?」她聲音清脆,一聽就知道是那家嬌生慣養的嬌氣小姐。
小丫鬟道:「是。」
嬌小姐輕輕哼一聲,命丫鬟放下車簾,道:「去找沈琰。」
第29章
慶雲齋內,笙歌鵲起。
吹拉彈唱、歌舞昇平。
樓上的天字房內不時傳出幾聲議論,用作阻隔的屏風旁站著一個人,映出兩個對坐的身影。
徐逸手中把玩著銀杯,看向衛長陵的目光中帶上了些戲謔。
「我就說吧,葛氏那樣的人是最沒用的,狠不下心做事不夠徹底,早晚得出事。」
衛長陵憤憤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眯起眼:「你倒是清楚得很。」
徐逸笑了笑:「謬讚謬讚。」
「所以你在一開始就準備好把她推出去了?」衛長陵問。
徐逸將銀杯倒扣,「若是等你想清楚,那今日進了地牢的就是我倆了。」
這件事本就是留了後手的。
若是不被發現,那就能直接除掉秦以慈,若是被發現了那便乘機除掉葛氏這個沒用的東西。
無論是進是退都有好處可拿,何樂而不為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徐逸表現出的輕蔑,衛長陵的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嘲諷:「你聰明,真聰明。否則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我四妹妹去死呢?不止如此,還能全身而退,沒有一個人懷疑你。」
聽到殺妻之事,徐逸的笑僵了僵。
「不過也是多虧了你,若是沒有你在江州城的勢力,沈峰年也不會去阻止沈琰。子從父命,像沈琰那樣的孝子,怕是也沒法子忤逆。」
衛長陵嗤笑一聲:「是啊,多有意思。不過那沈峰年也是,既不願意破壞我二家的關係又不願意和我們同謀,文人病啊!」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我手底下那幾個商鋪已經虧了很久了,得有點錢來周轉周轉。秦以慈手裡的錢,可是能救我命的。」
「這個我倒是還沒想好,不過……」他神秘一笑,食指屈起在桌面上輕輕敲了三下。
緊接著,守在屏風外許久的小侍手中拿著銀酒壺走了進來。
「倒酒。」
小侍聽話地翻過酒杯,將清冽的酒水倒入杯中。
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衛長陵吃驚道:「是你?」
徐逸輕笑一聲,「是他,對老三家最了解的,非他莫屬了吧。」
衛長陵上下審視,「你怎麼確定他是真的為我們所用?」
徐逸看了那小侍一眼,「你自己說。」
那小侍才恭敬行禮後對衛長陵道:「回主人的話,小的深知在秦以慈手下做事不長久,便設計讓秦以慈趕小的出府,主人英明神武,有勇有謀。小的幸得主人青睞才能來主人家做事,定不會做出有悖主人要求的事情。」
衛長陵還是眉頭緊鎖,徐逸道:「他老家的地契,現在在我手上。」
聞言,衛長陵再次看向低眉順眼的祝茗,大笑幾聲:「威逼利誘,真是老狐狸。」
又笑了幾聲,徐逸打發了祝茗出去,可還沒走幾步便聽房間外響起一陣嘈雜。
衛長陵喝酒的興致被擾了,剎時蹙眉。
徐逸則是淡淡往外瞥了一眼,又對衛長陵道:「聽說近日江州城來了尊大佛。」
衛長陵詫異道:「哦?」
「不過你不必擔心,這佛是衝著沈家去的。」
聽到沈家,衛長陵微微鬆了口氣,喝了一口冷酒後問:「怎麼個沖法?」
徐逸咂舌道:「桃花債呀……」
他唇角帶笑,這張臉即使經過了年歲增長也沒能消磨掉他那幾分文士的清傲氣質。
衛長陵眼中晦暗不明。
他此生最為看不起的就這徐逸這樣的白面書生,沒想到如今竟是和他混作了一團。
念此,衛長陵喉中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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