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咎……咳咳。」幽雲居士喊了聲蕭無咎的名字,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拿出帕子捂住嘴,削瘦的肩膀抖動不已。
「娘!」蕭無咎臉色一變,連忙輕輕地去拍母親的背。
幽雲居士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當她拿開帕子時,赫然可見帕子中心一灘黑血,觸目驚心。
灰衣老嫗急忙道:「老奴這就去請覺遠大師過來……」
「不必了。」幽雲居士攔下了老嫗,「我沒事。」
「老毛病了,我這身子活著一天,便賺一天。」
老婦的聲音在咳嗽後沙啞虛弱,表情卻十分淡然,豁達。
她病了快二十年,這幾年,身子每況愈下,早已無藥可治,連覺遠大師都束手無策。
可兒子不死心,這些年在西南各地尋醫問藥。
蕭無咎取出一方乾淨的帕子幫母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哀痛的眼底似藏著一頭凶獸,叫囂著要大開殺戒。
「尉遲夫人,我來給你把個脈吧。」楚明鳶道。
心裡也明白了蕭無咎之所以稱呼景愈為表哥,那是因為他們的生母都姓尉遲。
尉遲夫人與那八風不動的灰衣老嫗皆是驚訝地看著楚明鳶,來不及反應,就見少女的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右腕。
楚明鳶神色一點點地變得凝重。
脈象告訴她,蕭無咎的母親已經油盡燈枯,時日無多了。
俄而,她收回了手指,沉聲道:
「令堂中了一種毒,那是一種產自西南的奇毒,鬼鳩草。」
「奇怪?這種毒會讓人在一年內臟腑衰敗,油盡燈枯而亡,可令堂體內的毒素像是陳年殘毒。」
尉遲夫人聽著,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沒想到楚明鳶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僅僅憑藉搭脈,就將自己的病症說中了七七八八。
她小小年紀,醫術難道比覺遠大師還厲害?
蕭無咎澀聲道:「因為我娘把一半解藥給了我。」
「那時候,我才剛出生……」
剛出生的嬰兒為何會中毒?
十有八九是承自母體。
楚明鳶恍然大悟,很自然地又把手指搭上了蕭無咎的左腕。
指下的脈動蓬勃有力,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
看來上一世蕭無咎的早逝,與他曾經中過鬼鳩草之毒無關。
「蕭無咎,先把令堂抬進屋吧。」
楚明鳶收回了手,「我先給她施針,可以暫時壓制餘毒發作。」
「娘,我抱您回屋。」蕭無咎就俯身把輪椅上的尉遲夫人抱了起來。
尉遲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孩子之前說讓她來見未來兒媳,她沒多想,就應了。
現在想來,這哪裡是見兒媳,是看大夫還差不多!
她心底有些感動,又有些無奈。
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頭,低聲道:「你啊。」
蕭無咎很快將母親抱回了位於道觀西北角的一間廂房。
將人放在榻上後,他便退開。
由著楚明鳶為尉遲夫人施針。
尉遲夫人靜靜地看著楚明鳶,眼神中多了一抹憐惜。
沒有人是天生無所不能。
她的阿咎從啟蒙就是她親自帶大的,教他讀書明理,教他律例刑案,教他如何識人待物,還為他請了最好的師父教他武藝。
她付出了心血,阿咎也沒有辜負她的心意。
但眼前這少女不同。
阿咎說,她自幼喪母,父親只疼愛嫡長子,親弟弟還被府里的姨娘調包。
堂堂侯府嫡女為了自保,學了這麼一身醫術,可見那定遠侯府猶如龍潭虎穴,家不成家。
尉遲夫人突然有些明白,自己這個眼光甚高的兒子為何會對這位楚大小姐另眼相看了。
楚明鳶沒注意對方的眼神變化,只專注地給她身上的穴位下針。
合谷穴、風池穴、大椎穴、湧泉穴……
沒一會兒,尉遲夫人身上的十幾個大穴都被紮上了銀針。
漸漸地,屋內鼾聲漸起。
灰衣老嫗熱淚盈眶道:「公子,夫人好些日子都沒睡好了,又不許老奴與您說。」
「楚大小姐,夫人可還有救?」
她激動得都哽咽了,連蕭無咎都下意識地屏息。<="<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