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將碗遞給小丫頭:「等會兒我重新開貼方子,把小公子的藥換成黃芪、熟地、丹參、黨參、葛根、甘草等對症藥,只要按時服用,雖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但卻能有效地抑制病發。另外,可為小公子準備一些蔗糖、蜂蜜、冰糖等東西,一旦小公子發病,可即刻用這些東西救急。」
頓了頓,虞清歡繼續道:「對了,這些窗布都撤掉,我另開一副治療褥瘡的藥方給小公子擦身,飲食方面要細緻、按時定量,待小公子情況有所好轉,要多帶他出去曬太陽。並非什麼要命的大問題,只要好好遵從醫囑,他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著。」
陸員外喜極而泣,砰地跪下來給虞清歡磕頭:「多謝大人救命之恩,草民沒齒難忘。」
虞清歡正要把陸員外扶起,外頭傳來管家的聲音:「夫人,您不能進去!」
「我怎麼不能進,我來看我的……」
婦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虞清歡抬頭,便撞進一雙含淚的雙眸中。
房門處,一個約莫四十左右的婦人,站在那裡看著她。
婦人唇角劇烈地顫抖著,抑制不住的激動,那種望穿前世今生的眼神,就這樣黏在她的身上。
仿佛尋尋覓覓了一輩子,終於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郡主!」那婦人切切喚了一聲,瘋也似的衝過來握住虞清歡的手,未語淚先流,「郡主……」
「夫人!不得對謝大人無禮!」陸員外面色大變,聲色俱厲地呵斥婦人。
「她是郡主!」陸夫人扭過頭朝陸員外吼了一句,帶著委屈和不甘,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迅速起身的陸員外一掌擊在後頸,整個人昏倒在陸員外的臂彎中。
「紅兒、翠兒,帶夫人下去。」陸員外將陸夫人交給兩個小丫頭後,忙不迭地跪到虞清歡面前,疊聲告罪,「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拙荊精神有些失常,懇請大人恕罪!」
虞清歡低頭,手掌被握出的白印久久不淡,甚至有幾道,還泛著青色。可想而知,方才那個婦人握得有多緊、多不想放開。
就算她眼瞎了,她也知道這陸員外夫婦有問題,但她這關她什麼事?好管閒事,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於是,虞清歡並未計較陸夫人的無禮,假意驚魂未定地甩甩手:「著實嚇了謝某一跳,以後要麼關緊些,要麼提前打聲招呼,人嚇人會嚇死人!」
額……
話一說完,虞清歡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方才的動作和用語,也許大概可能好像有些娘,這有些不符合她現下的身份設定。
算了,反正謝韞在外的名聲,本就不太好,陸員外應當看不出她的異常。
「多謝大人體諒,您可真是一個寬厚仁慈的好人!」陸員外仿佛劫後餘生般,忙不迭地向虞清歡道謝。
虞清歡清了清嗓子,打開摺扇不停地扇著,轉移話題道:「我們就別在這裡打擾小公子休息了,陸員外,我們去外邊說?」
陸員外恭恭敬敬地將虞清歡請到正廳,連忙吩咐管家備上茶水和午膳,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旁,臉上儘是討好之色。
第66章 這個男人,是魔鬼!
虞清歡懶得去計較,陸員外這份客氣裡頭含著多少戰戰兢兢,她叫人伺候筆墨,將兩貼藥方和一些注意事項,事無巨細地寫在紙上交給陸員外,這才談起了正事:「陸員外,天門山腳下那塊地……」
「那塊地,就送與大人,」陸員外擔心虞清歡多想,連忙陪著笑臉解釋道,「您是愚孫的救命恩人,那塊地就當做診金贈與大人。」
虞清歡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道:「陸員外,生意場上自有規矩,謝某做的這點事,值不得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開個價,我們好商量。」
她才不會白拿,到時候被有心之人栽贓成受賄,那不就成了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陸員外似看出她的顧慮,沉吟片刻,道:「那塊地一共有八百畝,行價是五兩銀子一畝,草民給您打個對摺,二兩半一畝,如果您全部買下,天門山附近還有約莫三百畝的散地,一併送給您。」
虞清歡仍舊輕輕敲打著扇子,並不急著說話。倒不是她覺得占了大便宜受之有愧,而是這陸員外的態度,讓她有些摸不准。
無商不奸,這世上大部分的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陸員外掙下這雄厚的家業,自然不是個這麼大方爽快的性子,怎會突然賣給她這麼大的便宜?
思及此處,虞清歡正要開口,卻被陸員外搶了先:「大人別誤會,草民並沒有其它意思,只是自唯一的兒子走後,草民的心境變了許多,人生在世,活著的價值不在於財富的多寡,只要一家人活得好好的,那就足夠了。您救下愚孫的性命,對您來說興許只是舉手之勞,但於我們陸家來說,卻是恩同再造,草民也不圖能掙個什麼錢,您就甭推辭了。」
虞清歡聽了,心底直翻白眼,只有真正的有錢人,才會覺得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對於窮人來說,財富,是他們豁出性命都渴望不到的東西。
她虞清歡雖然不會為了銀子捨命去拼,但萬萬做不到視錢財如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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