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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了下來,一桌黃符白紙均是畫符的樣式,看著雜亂。

周獻收拾著,殷問酒忽然開口問道:「你中毒至少五年,為什麼不信樓還明信我?」

第26章 護住

樓還明的醫術如何,殷問酒還不得而知。

但他們是自小認識的,周獻對樓還明的信任大抵也是有的,那為何不讓樓家趁早為他調理呢?

周獻收好了黃符,才慢慢答道:「因我當他是好友。」

他開了門,把方子交給卷柏,「分多些人,不同藥鋪去配,配二十份的量。」

「明白。」

卷柏看也沒看閃身走了。

「那為何信我,不怕我悄摸的毒死你?」

殷問酒還站在書桌前,剛畫過符咒的手染上了些硃砂。

周獻繞到面盆邊,浸了濕帕,「直覺,加上姑娘沒有害我理由,我們不是交易關係嗎?」

見他拿了帕子來,殷問酒自如的接過,擦乾淨了手,連一句謝也沒有。

「你握筆的姿勢有問題,所以容易沾上,我教你練練字?」

「不學,我困了,幫我把榻拖的近些。」

「硃砂有毒。」

「我知道。」

「……行吧,你是醫者。」

殷問酒這人渾身是刺,在雲夢澤怕是也沒吃過虧的,說話直接又不留情面。

但周獻忍不住好奇,繼續問她:「你是醫者,為什麼不好生調理自己的身體呢?」

殷問酒已經走到床榻邊等著了,她滿不在意道:「我也不是神仙,什麼都能醫。」

這話說的,周獻彎腰拖貴妃榻的動作都變緩了。

那是,沒的救的意思?

「殷姑娘睡床吧,我睡榻。」

「你說的我可就當真了。」她毫不客氣,踢了鞋就往床上爬,和諾大的床相比,那軟塌就顯得格外委屈。

那道屏風還是攔在床與榻之間。

此時就寢還算早,殷問酒等周獻躺下後又開始了話題,「周獻,你前頭說是因為把樓還明當朋友,那以你的身份地位,如果樓家出事,你能護的住樓家嗎?會護住樓家嗎?」

周獻問道:「樓家要出事?」

如果樓雲川的身世公之於眾,那他的爵位是不是得還給樓禮承。

若是被有心之人詬病,告他們一個不遵禮法,不敬聖上也不是不可大做文章。

「我只是做個假設。」

周獻一顆心不安,「如果發生了這個假設,殷姑娘希望我如何?」

殷問酒:「自然是護住樓家,我指樓家。」

樓還明這一家,而不是侯爵府。

周獻思慮著,侯爵府幾代人都沒出過什麼岔子,如今樓雲川做侯爺,也算遊刃有餘,他們既不參與黨爭,又沒有借威作福。

能出什麼事,會需要他保?

「殷姑娘這麼在意樓家?不會只是因為你師傅留下的玉牌吧?」

「是也不是,王爺,明天你要去樓府嗎?」

「那是因為樓還明?」你喜歡他?

殷問酒還是那句話,「是也不是,王爺,你明天別去吧,別人家的家事呢。」

周獻本來是沒準備去的,被她這麼激的倒是格外想去了。

他不說話良久。

在殷問酒以為話題就此結束,準備入睡時,周獻說:「一家人不敢保證,我能護住還明,一定能!」

他語氣裡帶著十分的肯定,強調著此話從他嘴裡說出了,那便是賭上一切,也要去護!

殷問酒只當他們兄弟情深,沒多想。

「那替樓還明謝謝你了,我睡了周獻。」

她的語氣里很快帶上了睡意,和周獻一起的舒心,無人能懂殷問酒。

五年的睡眠不足,一旦體驗過一覺好眠是什麼滋味後,那比什麼都上癮!

周獻自然也不懂,他還不困,「你解或無法解了樓老太太的怨,都會回雲夢澤嗎?」

「是或不是,不定。」

「回去了也不能好眠是嗎?」

「……嗯。」殷問酒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那為何不留在上京,有你在意的樓還明,還有我,能讓你好眠。」

「周獻,你對我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毒能別中就別中了,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死。」

他確實開始對殷問酒的能力抱期待了,被她一語點破,周獻也不惱。

「不活在別人的期待里,也努力活著吧,這上京城的有趣你還沒見識過。」

殷問酒翻了個身,迷糊的嗯了一聲,「那你快閉嘴吧,睡了。」

……

翌日是個陰天。

正是好睡的天。

藍空桑在院子裡一日不歇的練功,卷柏蹲在房頂,時而就會有一把短刀朝他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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