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並未豎冠,如她一般披散著三千青絲,襯的昏暗帳中的一張俊面愈加驚心動魄,白皙的臉上立刻現出了五個指印。
謝岐側過臉去,靜了半晌,像是被打懵了,又像是難以置信,過了片刻,才再度轉過臉,望著她的臉龐半晌。
「……昭昭?」
玉昭用盡全力給了他一掌,此刻也已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輕飄飄地趴伏在了床上,虛弱地喘著氣,額頭不知不覺間滲出一層冷汗。
身上疼,小腹疼,全身上下哪裡都像是重物碾過了一般的疼。她心中又氣又悔,可以說是萬念俱灰,終於是再也忍不下去了,恨聲道,「謝岐,念在從前的情分上,我一直覺得你雖性情惡劣,但無論如何還算是個君子,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害我!」
謝岐像是被人打了當頭一棒,氣急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
「這種卑鄙下作的手段,除了你還有誰?!」
玉昭知道此刻再與他言語上毫不相讓,也已是覆水難收,已經做什麼都挽回不了,她恨得咬牙,梨花帶雨的肩頭簌簌發顫,只覺得渾身冰涼,眼前一片漆黑。
她悲戚地閉上眼,捧著錦被,將玉面深深埋了進去,隱忍又顫抖地哭出了聲。
謝岐眼睜睜地看著弱如扶病的女郎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哭了起來,花一般單薄脆弱的身子顫顫巍巍,裸露的玉背上一對蝴蝶骨一張一合,展翅欲飛,卻最終跌入到了懸崖谷底,慢慢萎靡了下去,困於其中不得其法。
她哭的如此悲悲戚戚,活像是被輕薄的良家婦女走投無路,失去了未來的希望,恨不得立刻就要去死。
而他就是那個辣手摧花的奸惡小人。
謝岐錯愕複雜地看著她,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一時臉色變幻莫測。
明明是她昨夜纏媚入骨,勾的他血氣上涌,紅著眼睛折騰了一夜,差點就要彈盡糧絕,如今醒來卻翻臉不認人,竟然還把這口鍋扣在了他身上。
這巨大的落差一時令謝岐難以接受。
謝岐混於軍營多年,營中糙野漢子的葷話也聽了不少,只覺得提上褲子不認人的都是那些口中洋洋得意的男人,沒想到此刻他竟也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而讓他這種感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玉昭深知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哭了片刻漸漸停了下來,撐著酥軟的身子坐起身,抽抽噎噎地扯過床邊早就纏在一團的兩人衣裳,開始穿起自己的衣裳。
可很快她便發現裙矩乃至小衣早已被人扯壞,根本就穿不了了。
謝岐赤著精壯上身,坐在一邊,眼見著玉昭看著手裡撕成一堆破爛的衣裳發怔,目光悲哀沉默,過了一會,纖薄的身子默默抱起了衣裳,慢慢蜷縮了起來。
雪白肩頭上,朵朵吻痕連成一片,如同雪地落下幾片梅印,讓本就楚楚可憐的美人更添了幾分摧殘的淒楚。
謝岐想起昨夜的種種銷魂纏綿,一顆心也軟了下去,起了憐花之意,將心中的不快拋之腦後,小心翼翼地湊到她身邊,隨手撿起一邊自己的外袍,輕輕披到了她的肩上。
他低下頭去,聲音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昭昭,事已至此,莫要再哭了……」
「都是我的不好……」
披散著的三千青絲與她的纏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長指輕輕拭去美人臉上清淺的淚珠,躊躇了片刻,趁機腆下臉,想要與她重歸於好,「昭昭,你我如今既已成了夫妻之實,你便順理成章
地跟我回了長安,你放心,等回了長安之後,我便……」
玉昭猛地側過臉去,打斷了他的動作和接下來說的話,似是一點也不想與他有所觸碰。
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難受的,她俯下身,開始乾嘔起來。
謝岐臉色一變,一張臉立刻黑了下去。
楚楚可憐的美人撐在床頭,玉背佝僂成一張彎弓,在不停地乾嘔,像是十分痛苦難受。
謝岐冷眼瞧著,薄唇一扯,忍不住冷笑出了聲。
聲音不冷不熱,卻有著令人不容忽視的壓迫力,「表妹,這是什麼了?」
他緩緩湊過去,貼近她,雙目灼灼似劍,抬手好心地輕拍她起伏的脊背,幽幽道,「表妹現在嘔,還不到時候,昨夜咱們才圓了房,怎麼最快也得到一個月後才有好消息,表妹這嘔的未免太早。」
玉昭猛地抬頭,狠狠蹬她,再次揚起手,想要再次給他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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