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桓蹙眉:「他果然自私至極。」
辛湄聽得刺耳,忍耐道:「那天我喝醉了,是陛下送我回府的?」
「嗯。」辛桓聽她提及那一夜,顧慮果兒所見,抬眼辨她神情。
辛湄只是微笑:「多謝陛下。」
辛桓心下默默鬆一口氣,道:「那天皇
姐醉得厲害,且……像是大哭過,朕看在眼裡,甚是心疼。皇姐,他於你而言並非良人,你以後莫要再想著他了,好嗎?」
他眼神懇切,巴巴地看過來,不似有假。辛湄內心卻更複雜,諸多疑慮擠在腹中,無處可去。
「知道了。」她應下。
辛桓展顏,復聊起旁的事務,眉眼間恢復了少年人的靈動與活泛。辛湄陪他閒聊片刻,提道:「我能向陛下求個恩典嗎?」
辛桓不疑有他:「皇姐但說無妨。」
*
申時以後,尚食局開始忙碌,溫敏如走進御膳房,檢查司膳為各個宮室準備的膳食,門外忽有一名小內侍走進來傳話:「溫大人,長公主殿下有請。」
溫敏如眉間微動,思及最近發生的事,猜想或許是與太后相關,放下食單,跟著小內侍離開御膳房。
尚食局旁側挨著御花園邊角,葳蕤蒼松掩映著一座六角亭,假山疊嶂,黃葉滿磚。小內侍把溫敏如領來後,頷首退下,溫敏如走進亭中,但見辛湄面朝牆垣,背影肅然,不由道:「發生何事了?」
辛湄轉過身來,開門見山:「當年你給我的毒也是拜觀音,對嗎?」
溫敏如一震,眼波掃視四周,辛湄道:「放心,周圍沒人。」
溫敏如肅容不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辛湄沉默。那一年,尚是榮王的辛桓與岐王勢同水火,一觸即發。為逼岐王謀反,辛桓抓住良機,借天渠塌陷一事剷除權相蕭淮。她潛伏於蕭府兩年有餘,早已搜羅有諸多罪證,半個月後,鐵證齊全,言官爭相彈劾,雪片一樣的奏章
在一夜間把風光多年的蕭府夷為了平地。
次日,辛桓傳來密信,要她毒殺蕭雁心。
辛湄知道,她既已親手覆滅蕭家,無論有情無情,都不可能再與蕭雁心安然相處。何況斬草要除根,這是自古之理。
然而,當她看著那封要她毒殺他的密信慢慢燒成灰燼時,過往兩年似被風吹生的野蔓瘋狂滋長,在心裡一寸寸盤繞出他的模樣。瘋草盡處,她看見不過是一位痴醉丹青、不問世事的翩翩白衣客。
兩載夫妻,一段恩義。他待她以禮,處世以法。
他有什麼錯?
無罪之人,焉至於死?
辛桓派人送來的毒是鶴頂紅,但她最後下在那一盞廬山雲霧裡的,是溫敏如所制的假死毒——拜觀音。
「那年,聖上派來的人驗屍以後,我命人偷換屍首,將昏迷的他運出了永安城。後來,岐王謀反,聖上登基,各類庶務纏身,我忙於應付,便無心再過問他的事。」
「那為何今日突然問起?」溫敏如依舊顰眉。
辛湄胸脯起伏,沉聲:「你曾說,服下拜觀音後,半日昏厥,一日氣息全無,二十四個時辰以後,則可借光復甦。那年送他離開時,我特意囑咐戚吟風探他鼻息,他是活著不假,可是你也說過,此毒兇險,即使復生,也很可能會落下諸多病症。」
「是。」聽及此處,溫敏如神情更冷,「他回來了?」
第49章
「不及長公主雨夜會情郎,……
「我不知道。」辛湄心中茫然,卻也更堅決,「但我想知道,你所說的病症,是否會改變一個人的容貌、聲音?」
「不會。」溫敏如篤定,「這世上除易容之術以外,光靠服藥便可以改容易聲的事,聞所未聞。」
辛湄心下更沉,眼神中閃過驚恐。溫敏如看得真切,心頭也一凜:「他易容成別人的模樣回來了?」旋即靈光一閃,瞠目,「是江落梅?」
辛湄臉色唰然一白,否認「沒有」,然則內心已是大亂。溫敏如沉吟良久,道:「他若回來,必是為蕭家一案,你且當心。」
辛湄應了聲「嗯」,久久無話。溫敏如有心多言,可是看她避而不談,便只道:「若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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