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渝沒聽明白。辛湄想起那次在尚食局外問溫敏如究竟是否知曉謝不渝回來的內情,她矢口否認,可是謝家一案便是太子一案,她怎麼可能不知情?
「你回來究竟所欲為何,她一直知道吧?」辛湄問。
謝不渝恍然,知曉她內心鬱結,如實答:「不全然知道。」
辛湄不語。
「此事不僅關乎太子,也與王爺相關,若非必要,我不會全盤托出。只是她與太子情意甚深,這些年蟄伏京中,一直在勘查舊案,猜出我的來意很正常。」
辛湄眉心不展:「我也查過。」
「但你沒有查出真相。」謝不渝沉聲,「因為那個人,不可能讓你查出真相。」
辛湄咬唇,再是不願,也不得不直面現實:「太后,還是……聖上?」
「都一樣。」
辛湄內心震愕。
「當年你查太子一案的時候,他們是知道的吧?」
辛湄思及往事,愈發驚痛,幾乎寸寸心寒:「聖上他……幫過我。」
「那便是了,既然有他親自盯著,你如何能查出真兇?」
辛湄內心一陣陣惡寒,驚怒之下,又有諸多疑竇席捲而來:「可是……他以前救過你。五年前,西寧侯府被判滿門抄斬,是我求他,他才……」
時至今日,又還有甚可瞞,辛湄雙目噙淚,吐出苦忍了五年的真相:「他才用先皇贈與太后的金書鐵券,換了你一命。」
謝不渝雙眸閃過寒芒。
辛湄悲痛交加,積攢了整整五年的心酸、委屈齊湧上來,淚水簌簌滾落:「所以,我答
應為他成就帝業,嫁進了蕭府,成了蕭雁心的妻子,他的……棋子。」
謝不渝眸中震驚凝結,嘴唇幾次啟開,啞然無聲。房中寂靜半晌,才響起他低沉的聲音:「你嫁給他,不是為自保,是為了保住我?」
辛湄含淚點頭。
「那你先前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他說,那金書鐵券是太后珍視之物,若是被……」辛湄猛地語窒,細想當初,前因後果歸攏一併,霎時憬悟,「他騙我?!」
謝不渝為她擦拭臉頰的淚,道:「我的命是英王所救。」
辛湄嘴唇發顫,滿眼難以置信。
「我母親少年時與王爺有舊,當年事發後,是他傳信先皇,以永鎮西州為代價救下了我。此事,我也是被流放一年後才知曉的。」
西寧侯侯夫人崔氏自幼長在永安城,十五歲那年,因病前往崔府別莊休養,那別莊正巧挨著聞鹿書院,一來二去,崔氏與在那兒同樣因病休養的英王相識,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緣分。
後來,崔氏嫁入西寧侯府,成為侯爺謝淵之妻,生下嫡子謝不渝。英王則奉旨出征西州,戍守邊陲,兩人再無來往。
謝不渝出生以後,從來沒有從崔氏口中聽過與英王相關的事,加上崔氏亡故得早,是以他根本不知道這一段淵源的存在。特赦令下來時,他一度困惑不解,想不明白為何先皇偏偏赦免他的死罪。後來,他在朔縣立下軍功,被朔風軍領回西州王府,在花園裡見到了那位傳說中殺人如麻、神佛不認的鐵面王爺。
園內鳥語花香,花圃內栽滿崔氏生前最愛的虞美人,英王拿著花灑,耐心侍弄,聽見他進來,也全無反應,待把花圃內的虞美人悉數照料完後,他才放下花灑,轉身看過來。
他藏在鐵鬼面具底下的雙目十分銳利,這是謝不渝對他的第一印象。
「你跟你母親長得很像。」這則是他給英王的第一印象,說完,英王又懶洋洋補充了一句,「算本王沒有白救。」
獲罪離京後,他僅僅用一年多的時間,便從一介罪囚成為鎮守一方的悍將,世人讚頌他的奇才,但其實,他不過是仰仗了英王對母親的懷念。
「我今日所有成就,皆是王爺所賜,他於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你若不信,可以去觀文殿翻閱先帝卷宗,一查到底。」
辛湄聽罷,內心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復。兩年前,辛桓登基後,她去觀文殿查過一次卷宗,想知道他當年在朔縣究竟發生何事,為何可以順利地脫罪籍,建功勳。可是,她並沒有去查他從謀逆一案中倖免下來的原因,因為她以為,他是她所救。
辛湄思緒紛飛,想起一事:「兩年前父皇駕崩,王叔沒有回來,便是這個原因?」
因為五年前與先皇有過交易,要永鎮西州,不能離開,所以即使是胞兄賓天,他也沒有來送最後一程?
「對。」謝不渝慚愧應下。
辛湄五內若焚,回首這些年來與辛桓的種種,一時間根本難以接受。若真是這樣,那她嫁給蕭雁心算什麼?費盡心力扳倒蕭淮,誅殺岐王,扶持他上位又算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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