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五味雜陳。范慈雲不愧是在朝廷里浸淫多年的老傢伙,前些年一度不顯山不露水,這廂剛冒出頭來,便神不知鬼不曉地成了御前股肱,百官模範。看來,英王想要奪位,差不多已是萬事俱備僅欠東風——東風。對了,謝不渝原本想用兵權換取賜婚,莫非,是他想借大婚設下殺局,一舉功成?
一朝大將尚權傾一時的長公主,這樣盛大的婚禮,辛桓必定出面。說不定,英王也會看在謝不渝的臉面上千里赴宴。屆時,雙方相峙,一觸即發,以英王的智謀以及朔風軍的實力,拿下皇位不是難事。
辛湄心頭一跳,順勢又想,如今她執意不肯與謝不渝合作,那關於賜婚的殺局,他準備如何抉擇?
放棄?總不能,為了這一場東風,他還想換一個人成婚罷?
指腹驀然一痛,辛湄顰眉,扔開手裡帶刺的薔薇花,屏退徐才章
。
不久,果兒前來傳話,府外又有一人造訪。辛湄稀奇,派人請進來,盯著水榭外手持畫卷,規矩行禮的男人問:「這便畫完了?」
「嗯。」
江落梅行完禮,乖乖應一聲,呈上畫卷。果兒取來,因知是已故徐淑妃的畫像,是以小心翼翼。攤開後,主僕看著畫上美人,皆是呆了。
辛湄心潮沸騰,拿起畫軸,痴痴注視片刻後,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撫摸過女人的臉龐,移開時,卻有一點殷紅落在了美人面上。
「殿下,您的手?」果兒驚覺是辛湄手指被薔薇花枝刺破了,趕緊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取藥膏。
辛湄卻是若無其事,依舊痴痴惘惘地凝視畫中人,眼圈漸紅:「我無礙。」
畫中人云髻峨峨,修眉聯娟,渾然是多年前的徐淑妃,卻又不是那痴怨憔悴的模樣,而是瓊英膩雲,月鮮珠彩,仿若一朵笑傲三春的芙蓉花。
所以,這才是以前被世人盛讚為天姿國色,讓先帝一見鍾情、破格賜封的徐淑妃嗎?
江落梅瞧見侍女拿著膏藥趕入水榭,跟著走進來,瞥見辛湄指腹上的傷口,眉頭一皺。
「慚愧,弄髒你送本宮的畫了。」辛湄並不在意手指上的小傷,只是可惜母妃的畫像。
江落梅則恰好跟她相反,並不看畫,只是問她:「疼嗎?」
辛湄挑眉看他一眼,失笑:「疼又怎樣?你能讓我不疼嗎?」
江落梅結舌。
擦完藥膏,辛湄收回手,示意果兒把畫像收藏起來。江落梅看那傷口的確細微,也不再流血,放下心來,道:「殿下還有什麼想要微臣畫的嗎?」
「沒有了。」辛湄一語無情,瞅著他落寞容顏,「很失望罷?」
江落梅薄唇輕抿,知道是被她戲弄,便沒吭聲。
辛湄眼神微動,想起他並非是真的江落梅,看似卑微的殼子裡藏著的終究是那人的風骨,一時有些訕訕,指著一旁的石凳:「坐。」
江落梅謝恩入座。
辛湄餘光瞄著他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問:「你怕我?」
「不。」
「恨我?」
似乎莫名,江落梅抬目看過來,亮亮澄澄,不藏陰私:「沒有。」
辛湄疑信參半,要知道,當年蕭家的慘狀不亞於被滿門抄斬的西寧侯府,而扳倒蕭淮的重要罪證全是她遞交上去的,他憑什麼不恨?
難道,就因為她救了他一命?
移開視線,辛湄紅唇翕動,試探著開口:「那你……恨他嗎?」
江落梅眉宇一凜,仿佛聽懂了。
辛湄很滿意,平復著內心的忐忑,揭開往事:「說起來,本宮好像還沒有跟你提過駙馬的故事吧?」
江落梅喉嚨發緊,一時間,竟難以發出聲音。
「當年,今上有意與岐王爭奪儲君之位,便以滔天權勢相許,讓我嫁入蕭家,為他搜羅權相蕭淮的罪證,以助他扳倒此人,拿下岐王。蕭淮那時權傾朝野,手底下的確沾著不少官司,背地裡,也沒少做貪贓枉法之事。不過,本宮的那位駙馬似乎是個痴人,對他父兄所做之事一概不知,每日下值,只知作畫。畫得最多的,便是本宮。
「那兩年,他待本宮很好,從來不頂撞、不僭越、不生事,最多就是總要來畫本宮,除此以外,安安靜靜,安安分分的,挑不出什麼錯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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