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後,我前去尋你,結果被一名內侍誆去了偏殿,差一點被辛桓行不軌之舉。」
江落梅果然震愕,眼眶幾乎一瞬發紅,閃過慍意。
「他知曉我並非是他胞姐,類似之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辛湄口吻越是平淡,江落梅越是膽戰心悸,胸膛一陣起伏,道:「後來呢?」
「後來,我大聲呼喊『有刺客』,王叔聽見以後,前來解圍,他沒拿我怎樣。」
江落梅放在膝上的雙拳攥緊,悔恨道:「都怪微臣飲酒失態,連累了殿下!」
「不干你的事,他如今高坐龍椅,手握皇權,想要對我不軌,有的是法子。」辛湄摩挲著懷裡的紫金浮雕手爐,指腹壓在鸞鳳浮雕紋上,「世上萬物,強者為尊,想要不受制於人,唯有登九五,執玉璽,掌乾坤。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贏,不能輸!」
江落梅胸腔震動,目光堅毅:「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隅中,車隊駛出永安城,沿著逶迤官道趕往西郊行宮。今日乃是聖上出城,聲勢浩大,又兼有英王、文睿長公主以及隨行朝官的車駕,官道上驂騑綿延,旌旗蔽空。
辛湄開窗透氣,隔著熙熙人影,辨認出前方不遠處正是「英王」的車駕,想了想,提醒道:「稍後在王叔面前,你莫要失禮。」
江落梅應是。
辛湄看他面龐平靜,顯然沒聽出她話里的要義,接著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與我有親密的舉動,更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喝醉以後倒進我懷裡。」
江落梅一怔,面頰漲紅,先是羞赧,後是心酸,再次應一聲「是」。相較前一聲,這一聲又沉又悶。
辛湄假裝沒聽懂。
畢竟是冬日,太陽再暖,風也是冷的。辛湄伸手關上車牖,聽得耳旁飄來一句:「殿下是怕英王誤會,轉頭向謝將軍告狀嗎?」
辛湄心說哪裡還用得著人家告狀,無奈看他一眼,道:「對。」
江落梅眉睫一垂,良久道:「微臣今夜不會飲酒。」
「即便不飲酒,平日交往時……」
「微臣與殿下交往,從無逾矩之行。」江落梅打斷。
辛湄看出他有些生氣了,岔開話題,喚果兒奉來一個紅木嵌螺鈿六角提盒,一屜屜打開,露出裡頭形狀各異、香氣撲鼻的糕點果餞。
辛湄伸手一指:「永安城第一酒樓故人來送來的糕點,樣樣皆是新品,嘗嘗。」
江落梅胸膛微伏,臉上鬱氣稍霽,但是沒動。
「要我餵你?」辛湄語氣冷下來。
江落梅喉結一動,伸出手指,拈起一塊牛乳糕吃下。
*
傍晚,大部隊抵達行宮,車隊游龍一樣沿著山勢從上往下盤旋,數不清的旌旗華蓋在朔風裡獵獵有聲。
冬日晝短,山外夕陽已有消褪跡象,半座蒼山遁入夜幕,灰撲撲的,沿山而建的樓宇隨之失去光芒。
眾人進入行宮後,先後下車,辛湄扶著果兒的手走下車凳,抬眸時,正巧看見斜前方「英王」下車。
「英王」高大,頭束紫金冠,穿一襲華貴黑袍,更如鶴立雞群,想要用目光搜尋他很容易。可惜,天光漸漸黯下來,兼以面具遮擋,辛湄並不能看清他的眼神。
兩人視線相對,僅一眼,後者移開。
辛湄心思微動,瞥向一旁的江落梅,以為「英王」移走視線是因為他,卻見他袖手而立,舉目眺著西山的最後一抹餘暉,神態冷淡,那架勢仿佛在說「我沒有逾矩,與我無關」。
辛湄:「……」
辛桓派來內侍傳話,詢問辛湄是否要先下榻住處休整,辛湄表示不必,於是眾人先行趕往攀月樓,舉辦揭彩儀式。
閣樓建在山頂,背靠斷崖,樓前是一片平地,砌有假山花圃,一步一景,風光巧致。眾人齊聚樓前,候在辛桓身後,待其揭下紅綢,刻有「攀月樓」三顆遒勁大字的漆金牌匾出現在冥冥薄暮里,齊聲喝彩,仰頭觀賞樓身,溢美之詞此起彼伏。
辛桓淡淡牽一牽唇,夸道:「不愧是江相公的手筆,樓高百尺,可攀星月,甚是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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