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芷委屈的神色,她以為這丫頭沒斷念想,肅容道:「那公子是大理寺少卿,朝廷從四品官員,與我們身份天差地別。不多時我便要去大理寺,你若不願去就安心待在家裡,切莫多言。」
白芷聞言愣了神,聽到大理寺便心驚肉跳,別說縣官她素來不曾見過,這鶴京的朝廷要職官員她光是聽娘子的一番話,便有些害怕。
「是…」
食完早飯,白芷備好宋婉準備帶去大理寺的行囊,一個人呆坐在院裡短廊下看著窗前看醫書的娘子。
宋婉今日見起得早,便開始重整師父早年留下的醫案,先從殘卷重抄在書卷上,再細細辨認內容,回憶師父遺語,一番下來頗費心血。
晨風微涼,宋婉攏起衣領遮風,抬眸時無意瞧見窗外發呆的白芷,她停筆思忖片刻,許是剛才自己言辭有些嚴厲嚇到這孩子了,便出聲喊了白芷到跟前來。
她把荷包放在案上,彎著眼眸看向白芷道:「見你在家無事,夏日街坊最熱鬧,你去臨花道逛逛,看有無合適的花種綠植栽到這院子裡。餘下的錢便去胭脂鋪用吧。」
白芷攥著荷包,囁嚅著:「娘子,我…」
宋婉見她這樣,輕笑出聲:「去吧,我很快便能回來,等小暑便帶你去城外潭拓寺耍玩。」
說完她便又專心到眼前的醫案去了。
白芷聽著宋婉的話,更覺愣神。
宋婉坐在案前,鋪紙研墨。透窗的明亮陽光被分隔為細長的光束,從地板延伸到宋婉牙白色的裙角,再攀上她沉靜的眉眼,明暗間潛藏不為風來的溫柔。
原來她的娘子已經長得那麼大了,從前以淚洗面的宋婉好像徹底消失在了那一缽黃土裡。
白芷舒了口氣,放好銀錢:「那奴婢就出去了。」
宋婉頷首表示知道了,待院裡又安靜了下來時,熟悉的「滋啦」聲在幽靜的房間響起——
『昨日宿主未能及時完成醫救(紅玉)女子的任務,五個時辰內進度只有三分之二,故扣除宿主餘下積分,並再次派發任務—』
宋婉蹙眉,她昨夜看了紅玉,整體應該並無大礙,且自己又給她施了針,不出么蛾子的話,應該不會在三個時辰有事。
『三日內請宿主探明紅玉被傷真相。』
「竟是受傷了嗎?」
硯台里的黑墨染黑了宋婉的食指,她沒在意,抬腳進了內室把白芷備好的藥囊拿上,準備即刻去大理寺。
處在西大街的大理寺內人聲嘈雜,路過的小官偷摸著向中堂內一瞥,只見兩個身著紅色官服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懟著。
一位氣勢洶洶的背手來回走動,面帶怒氣,而另一位老僧入定地坐在案後,把玩著腰間的刑牌。
小官問一旁的同僚:「今兒這兩位少卿是怎麼了,吵得格外凶。」
同僚連忙把他拉走,快語道:「你可不要瞎摻和。我聽旁人說是梁少卿捉著了胡少卿手上案子的真兇,但胡少卿不認要梁少卿交人,可梁少卿卻不答應,唉,就這麼鬧到現在。」
「唉!梁少卿竟也會查案子?」
同僚聽這一番話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他連忙鬆了手上攥著的衣袖:「噓!你瘋了,那位是什麼身份,容得了你來評?!」
宋婉被攔在了大理寺外,只好向侍衛說她要見梁少卿,那侍衛聽言竟以不正經的眼神看向她,宋婉雖不明所以卻冷眼回看過去。
侍衛被唬得移開目光,慌忙進去告知了。片刻後魏機出來了,宋婉便被他領到裡面。
魏機命人換了茶水:「梁少卿正吵完了趕過來,宋娘子在這歇一歇。」
宋婉趕來確實有些口渴,她喝了水潤口,隨後便安靜坐在一邊。
屋裡坐著四五位官員,地上堆著一些廢紙。魏機面前的案卷堆得比她的醫書還厚,房間內不停有人進出,腳步匆匆忙忙,看起來忙得連水都喝不到嘴裡。
眾人忙碌時,梁恆不緊不慢地逆著光走進來,輕扣魏機的案桌,問:「魏機,她人呢?」
魏機筆頭往某個方向一指,示意宋婉在那,可梁恆順之看過去,只余喝茶的瓷杯靜放在桌上。
看著地上未來得及拾走到廢紙被踩出的一點印子,梁恆向某個架閣後走去,他刻意走得悄無聲息,那斂眸搜尋案卷的女子也無從發現。
「你可知偷看案卷是要定罪的?」
冷不丁梁恆的聲音從一側響起,宋婉手一松,竹簡散在了腳邊。
宋婉搖搖頭:「妾不知,多謝梁少卿提醒。」
梁恆:……
他不信。
宋婉不著痕跡地將旁邊架閣突出的案卷向里推了推,看向梁恆:「梁少卿可從柳娘身上審出什麼來了嗎?」<="<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