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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看來梁恆並不需要宋婉這般的想法,他需要一個懷疑對象來作為動力去探查一個驚天動地的案子。

宋婉緩緩閉上眼,淺淺舒了口氣,將心口的灼熱撫平。她才明白,自己受不住梁恆這般的情意。這人一會兒柔情似水,一會兒冷硬如鐵,可宋婉不是要被人鍛造成型的利劍,她需要絕對的,絕對的什麼呢?

宋婉突然感到迷茫困惑,她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什麼能形容自己的想法,對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宋婉一向緘口無言,遂作罷。

等了良久不聽見身旁人的一絲聲響,宋婉默認了梁恆這般就是被她說中心事。

「梁大人要用利劍,妾自知無能,恐不能為大人驅使,還請大人另尋他人罷。」

說完,宋婉拂袖離開。

她見升吉與馬夫等在遠處,便偏離原來的路線,打算先自己步行回城,用自己的辦法找到答案。

不過短行幾步,身後就傳來匆忙悶重的腳步聲,不待宋婉回頭,她的袖口便被一人緊緊拉住。

宋婉都不用回頭,還能有誰?

她的身形停頓在風中,背後傳來年輕但悶悶的聲音,好像很難啟口的模樣:「…我…你,你不是我的劍。」

宋婉不答,這種低頭認錯算什麼?

梁恆見宋婉沒有反應,甚至身形都沒動,頓時有些著急,他深邃烏黑的眼睛露著焦急,卻生生忍住雙手想要攀著眼前的肩,將她強勢轉過來的欲望。

三息之內,梁恆將滾燙的字眼在嘴裡嚼了又嚼,卻仍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能直接讓宋婉回頭,哪怕就哼一聲也行啊。

方才他愣愣地聽完宋婉嘲諷的問話,腦子被這人吐出的字一點一點擊沒了,就那麼手旁的人離開。

但宋婉不等人,這時候他們的身份脾性似乎完全調換,平日溫和耐心的宋婉似乎一下變得急躁起來,沒聽到梁恆的下言便要扯袖子離開。

單薄的袖子從掌心划走,梁恆原本還存著一絲郁怒的心情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三步並兩步地追上去,一把握住宋婉的手。

神情焦急又茫然:「別!別走……」

這要不做馬車走回去,她就這麼走回去不得累著?累了在哪休息?若路上還危險的事或者被人欺負怎麼辦?中暑怎麼辦?餓了,渴了又怎麼辦?

梁恆東想西想的太多,一下子又失神了,只是仍然緊緊地握住那柔軟的手。

宋婉任由這登徒子青天白日地拉著自己,不掙扎不說好,只等數了三息後又要走。

絕不為誰長久停留。

因為她要梁恆親口的真誠的不含一句謊話的告訴她,告訴這案子來龍去脈,告訴她梁恆自己的計劃。

不允許有難言之隱,也不允許有欺瞞之意。

宋婉明白,自己要麼得到一片純白,要麼就是咫尺天涯。

她傾身要走,梁恆一下愣愣的,不再抓住宋婉的手迫使她停下來,而是跟著宋婉走,只是還握著手,不肯鬆開。

大致隨著宋婉走了五六步,梁恆忍不住,終於放低了姿態,拇指不安地在她溫熱的皮膚上摩挲,沉聲問:「…宋婉…我能不能信你?」

宋婉冷著眉眼,心想這可不是她要回答的問題,今天的買賣可不是等價交換。

關於自己的一切,宋婉對所有人都不曾毫無保留,自然,梁恆也不是例外。

「夠了,夠了,」梁恆看著這人冷心冷情的模樣,還留有一絲思索餘地的心徹底軟了下去,他耷拉著俊美的眉眼,低聲,祈求又無奈:「隨我回去,什麼都告訴你。」

這自幼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從來沒有擺過這種姿態,更別談卑言求著別人和自己回去。

從前,他想要什麼,就有大批的人前赴後繼地給自己送過來,不談習空見慣的奇珍異果,千金難求的汗血寶馬,奢靡華貴的樓閣宅院,哪怕是官職,是人,是命,都要的輕而易舉。

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可今日,梁恆被一介女流出言暗諷,又受她的頑劣本性,像只搖尾乞憐的狗,為了得到那一次短短的回眸,耍盡不堪的手段,低著挺直的脊骨,一再地讓出自己的安全地,任憑對方身披金甲,惡劣地巡視一遭,再瀟灑離開。

可他無可奈何,他能奈何?!(咬牙切齒)

對於宋婉,梁恆早早知道,這人他用權,可以強求,但不能得幾時好,她是會跑的。

昨夜朱三間苦口婆心地說:「那女娘有手段和功夫,不是個好拿捏的,大人你莫要陷進去啊!」

放在往日的任何一刻,梁恆都可斷然出聲道:「我怎麼會看得上一個樣貌平平的平民女子。」

可那夜,梁恆抬頭看著夜空的一輪明月,罕見地沉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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