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不過百來字,所記卻無甚緊要,不過是紅釉的長頸觀音瓶,宋婉仔細看了兩遍,確定其中並沒有提到面具之類的事情。
她淡聲說著:「妾看了一番,似乎並無特別之處?」
梁恆支著頭,盯著宋婉鬢髮上的珠簪神遊,心裡想到那日他給宋婉折斷的竹簪。
心裡慢慢浮上幾絲懊悔,哪有送姑娘家不值錢的簪子,還是折斷的,好似不太吉利。平日看自己狐朋狗友送人的東西要麼千金難買,要麼是異域奇物,他空有一座金山銀山,卻知道送不出去。
宋婉她不要的。
「大人?」
宋婉久未聽見動靜,不由從紙間抬眸,便看見丰神俊朗的公子眼神虛空地盯著某處神遊物外。
連喚了幾聲,也不見梁恆回神,宋婉不由提高音量,膽大包天地冷聲道:「梁久熙。」
自己被人喚字,梁恆陡然清醒,看清了對面人素淨的面容,下意識道:「嗯?阿婉?」
第54章
房間靜謐安寧,梁恆無意吐出的「阿婉」被宋婉捕捉入耳,剎那間宋婉自覺呼吸驟停,心跳在一瞬間停止,又倏然狂跳不止。
梁恆彼時也回過神來,方才無意吐露的一句令他面紅耳赤。
梁久熙啊梁久熙,你怎可隨意喚她阿婉!?
梁恆暗自惱火,又裝作面不改色地抬眸悄悄看了對面人一眼,卻見宋婉冷冰冰的模樣。
宋婉目光清冷如雪,琥珀色的眸子映出梁恆心虛的神色,愈發顯出此時宋婉的冷淡。
被那麼看著,梁恆臉頰的燙意漸漸消散,他聲音發緊地詢問:「你,怎麼了?」
說出的話一字一頓,小心翼翼的,宋婉看著梁恆的目光一點一點地上移著,直到與自己對視。
倒不像平時意氣風發的郎君,也不像,夢裡的那個人。
想到這,宋婉緩緩舒了口氣,也對,梁恆貴為寧王世子,聖君眼前的紅人,怎會娶一個無依無勢的女子為妻。
這絕不可能,剛才梁恆也許是嘴瓢了,看他這躲閃的目光,說不定是想到從前左擁右抱的某個娘子也說不準。
宋婉自覺想通了,便淡聲回道:「無事。」
梁恆不信任地看了眼宋婉,試圖尋出一絲絲不對勁,宋婉卻轉而言道:「大人可命人查過這瓷瓶?」
說到案子,梁恆眼中的疑惑一掃而光,神色清明。
宋婉:「妾那日給大人看那瓷片,大人神色緊張,想必應該有所發現吧?」
房間狹小,二人隔著桌案,卻坐得很近,近到梁恆能看到宋婉垂眸時一閃而過的篤定。
他失笑,指尖揉了揉才消下熱度的耳垂,無奈:「是,你手中那張紙雖然沒交代瓷瓶的具體式樣,但我卻親自看過,那瓷瓶上的紋飾與你那日交給我的瓷片上紋飾如出一轍。」
「在被禁足後,我派人去搜尋瓷瓶紋飾來源,但毫無線索。直到我禁足結束,去宮中宴會,方才無意得到這個紋飾的起源。」
宋婉有些迫不及待,因為梁恆聲音不知為何輕又緩,宋婉雙臂撐在書案上,上身不由靠近了些,也跟著壓低聲音,輕輕問:「是什麼?」
室間狹小,光色不明,梁恆記著方才口誤引得這人不高興,便微微避開了些,卻看到這人昂著細白的脖頸,杏眼凝重而認真地看著自己,妃紅的衣裙襯得宋婉眉眼如畫。
梁恆正襟危坐,淡然說道:「那日宴會上來了個西邊的巫祝,戴著古怪的五彩面具,神叨叨地念著咒,還在聖君面前獻舞,他手中搖著銅鈴,走到我面前要我拿出一隻手。」
「所以?」
「自然是給了,」梁恆輕瞥一眼:「畢竟是在聖君眼皮子底下。」
看著梁恆憋屈的神情,宋婉不忍笑,便速而低下頭,想到終於有人能毫不費力地治治這人的臭毛病了。
「結果我剛伸出手,他就把那破鈴鐺給我了我,還突然吐出一團藍火。」
火?
宋婉目光移到梁恆的手掌,發現這貴人皮膚完好無損,一塊疤都沒有,比自己的手還金貴,便放下心。
梁恆說到這,故意等了會,結果也沒聽到宋婉的回答。
宋婉見梁恆看過來,以為是要自己接話,便說:「結果如何?」
梁恆:……
好,梁恆算是大徹大悟了,這人只想要答案。
他自幼怕火,從不近火,當時梁恆陡然看著一團火「唰」地出現在眼前,還圍著手上的銅鈴燃燒,許是驚嚇過度,他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周圍眾人的驚呼。
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金吾衛狠狠壓在聖君的龍駕前,肩膀被攥的生疼,梁恆忍不住掙扎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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