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點頭:「是啊,前幾年壯漢都被充軍了,人丁就少了許多,小娃娃們也還沒長大,村里越發冷清了些。」
梁恆聽懂里正的話,他說的壯漢充軍也就是燕州那幾年的戰事,戎敵兵犯前線,盛朝兵馬草糧都吃緊。三敗後盛朝士氣著實低迷,眼看戎敵一寸寸就要踏進鶴京,為了以壯我朝士氣,前太子親自領軍出征,能打仗的漢子們都參了軍,甚至還有幾隊女子兵。
最後力挽狂瀾打了十分漂亮的勝仗,但在史書卻留下唯一的遺憾——前太子也喪命於燕州。
梁恆正要說些什麼拖住這個老伯,忽然裡面傳來沉物落地的響聲,梁恆神色陡然一凜,烏黑的眉眼沉壓下來,不善地看向身旁的里正。
里正被梁恆這嗜血的顏色嚇壞,他連忙向外喊:「小猛!」
「砰」
小猛三步並兩步沖了進來,話不多言,一記猛拳正要朝梁恆面門砸去。
不待梁恆反應,側面突然飛來一個木盆,正巧襲向小猛的側頭,力道之大撞的他飛身撲倒在一旁地上,額頭血啦啦地流了一腦袋。
梁恆收住可以逃避掉這一拳的身形,驚訝地看向木盆的來處,只見宋婉右手持刀地帶著一個小姑娘出來。
姑娘一身粗布麻衣,身形比宋婉矮了一頭,臉盤如月,此時正眼含熱淚地看著梁恆這邊。
她不是阿竹。
想到這,梁恆斂去驚訝,神色轉冷,他知道他們兩人都被這些人騙了,難怪宋婉臨走時往自己這邊看了眼。他瞧著目前這情形,這裡正領著兩人都是要向宋婉和他下死手啊。
小姑娘被宋婉手裡的刀架著脖子,此時害怕極了,她哭啼啼地看著里正喊道:「阿爺救我!」
里正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情況,他看著地上一腦門血的小猛,又轉頭看著自己淚眼婆娑的孫女,心如刀絞:「你!你趕緊放了我孫女!」
說罷就要擼起袖子衝過來,誓有一種要和宋婉同歸於盡的意味。
只是梁恆一把拎著里正的後領,把這白髮蒼蒼,倚老賣老的東西定在原地。
梁恆嫌棄地抓著,心想老子還在這呢,能讓你傷了她?
「你們是誰?為何要殺我二人?」
宋婉早在進去前,向裡屋看了幾眼,便知道那側躺在床上的身影絕對不是阿竹。
但她偏要看看,這幾人是要打什麼算盤,是否和靈山派有關。
果不其然,待她緩步進去,對著那身影正要伏下看去,還未貼近一寸,忽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宋婉憑著練習千百次躲避的本能,才沒被那姑娘用刀傷著。
她看著拿刀襲來的怒目小姑娘,眉毛輕挑,身形側過,抬手一把抓住刀柄,用力下壓,再向前一扯,那奪命的刀便轉而入手。
宋婉是素來不慣著這類一見面就想傷人的人,還不等小孩子反應過來,她抬腳就向孩子的屁股踹去,小孩一下子撲到在一旁的桌上,打翻了還盛著水的木盆。
嘩啦啦,水立即浸濕了小孩半邊身的衣裳,下一刻,宋婉欺身而至,抬手掐住小孩的脖頸,眉眼凝著淡笑:「再動爪子,保不齊是要被剁了的。」
宋婉長著一張溫柔和善的臉,烏眉杏眼,加上行醫多年,人往那麼一站,不笑也是似水沉靜。
這副樣子讓人會忽略那採藥的手掌滿是薄繭,也讓人忘記這人怎麼孤身一人,從大漠闖到了江南。
宋婉的傲,不露鋒芒地隱在丹心中。
她這話,是壓著怒氣的,故而聽得人發涼,小孩正要胡亂撓去的手堪堪頓在空中,還沒等自己覺得害怕,淚水便盈滿眼眶。
宋婉這時候也聽見外面的聲音,等那一道破門的聲音傳來,她踢起掉落在地上的木盆,辨位向外甩去。
木盆便順著那力氣向外撲去,下一刻,男人痛喊的聲音隨著一聲**倒地的聲音響起。
電光火石間做完這些,宋婉再把刀架在這小孩脖子時,察覺到這人一直在發抖。
她覺得好笑,今日算是把自己這個闖江湖的身份徹底從官家娘子剝離出來。
宋婉看著里正,將手裡的刀輕輕抖了一下,威脅:「別動,再動我手裡的刀可不穩。」
里正掙脫梁恆不得,語氣悲憤:「你們靈山派不得好死!」
聽這老頭話,好像是不待見這靈山派的人,那怎麼來的時候還一口一個仙人叫著。
梁恆有些明白這老頭的心事,他懶洋洋地鬆了手,說:「誰告訴你我們是靈山派的?」
倒在地上的小猛哈著氣接道:「別狡辯了,不是你們自己說的嗎?!這下不敢認了?」
梁恆故作「咦」了一聲,就著身旁的凳子坐下來,按了按發疼的胸口,語調還是輕鬆:「我可只是說下山來找人,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靈山派下來的仙人。」
他這話說完,小猛和里正都愣了一下,而後開始打量梁恆和宋婉:「你們不是靈山派的?」
宋婉點頭:「確切地說,我是來找靈山派的。我們從山上下來,路上丟了一個朋友,來這村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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