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執筆請留步。」
萬舒燕弱聲請求。
林扶微只好停下,轉眸看著身後的婦人:「太子妃有何事?」
為官五載,林扶微喜怒不顯於顏色,最會逢場作戲。她雖然不清楚萬舒燕想問什麼,但可以知道的是,萬舒燕什麼也不能從她的嘴裡問出來。
婦人問:「不知聖君近日身體康健否?」
「回太子妃,聖君隆體甚好,不必掛懷。」
林扶微抬頭看了眼日頭,告辭:「臣還有事在身,便先行告退了。」
「好,多謝林大人。」
萬舒燕目送林扶微走遠後,她招來貼身婢女,道:「去請宮中太醫過來,就說太子妃身體抱恙。」
「是。」
宮裡的那位太醫是爹爹的眼線,也是萬舒燕的聯絡渠道,她聽著花園那邊,萬追瑩與婢女遊玩的歡笑聲,內心陷入一片荒涼。
東宮裡哪有夫妻恩愛,哪有姐妹情深,萬舒燕知道自己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只是因為爹爹曾是漯州知州,太子得力同黨罷了。
沒有身後家族的支持,萬舒燕自知絕無可能進入鶴京成為太子妃,她本想丈夫若是登基,那麼自己的兒子就是未來太子,但如今姊妹也被送入東宮,底下還有一群裙帶關係複雜的妾室,其中已有兩位有了身孕。
萬舒燕已經徹底攔不住了。
只要有一個生了孩子,太子的目光就會被分走,他本就不喜諾兒的默然怕生個性,也厭惡自己的優柔寡斷,最後諾兒會怎麼樣呢?
萬舒燕不敢想。
宮裡那位吃著丹藥,林扶微還說身體康健,也不知何是真假。
仰頭看著晴朗天色,不知為何,萬舒燕總覺得這末夏會下一場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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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鶴京奔向燕州的信尚未到達,旱了許久的漯州倒是下了場涼雨。
泥濘的官道上由遠而近地奔來一匹馬,如射出的箭雨。
宋婉緊隨在宣飲竹身側,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問:「來的刺客可是因你而來?!」
「是。」
「他們如何知道你要去取那道密旨?」
宣飲竹淡定回答:「因為他們是林扶微派來殺我的。」
宋婉愣住,她顧不得驚訝,偏身躲過背後襲來的劍風,掏出袖中匕首在雨中奮力擲出,只聽來人悶哼一聲,從馬背上滾落。
二人自從出了燕州,就一路遭到追殺,奇怪的是宣飲竹尾虹的那波護衛竟然不見蹤影,而青雲也不知道去何處。
宋婉只能頂著一腦門官司,將刺客解決,宣飲竹最善易容與用毒,功夫略差於她,於是宋婉還要保護這人。
聽到又一個熟人名字,宋婉差點吐血:「到了漯州,你勢必要把這些年來所有事都給我交代清楚!」
臨近晚時,兩人才進城,顧慮宣飲竹被刺傷的手臂,宋婉還是決定先將東西放一放,找了個醫館為宣飲竹包紮。
宋婉買了吃食回來,砰地放在案上,盯著宣飲竹說:「給我速速交代。」
「好歹先給我這個傷者吃點東西吧?」
宣飲竹餓的煩躁:「宋婉,你還是不是醫者了?!」
宋婉哼了一聲,道:「我要不是醫者,你現在還能有腿走路?」
宣飲竹:
「漯州虔女門門主,宣飲竹,」宣飲竹指了指自己,然後又伸手指向窗外某個方向,「尾虹宗主,林扶微。」
屋內一片寂靜。
宋婉在宣飲竹說完她的名字時,就完全陷入迷惑,她呆呆地順著宣飲竹手指的方向,聽完最後一句,已經不是迷惑了,而是自我懷疑。
虔女門,是她想的那個?尾虹,宗主是鶴京那位林扶微??
宋婉把熱饅頭扔到傷者懷中,落一句:「宣飲竹,你皮癢了?」
宣飲竹精準接過饅頭,咬了一大口:「哎,我可什麼都告訴你了,你自己不相信的。」
「你再給我狡辯試試?」宋婉走過去揪住宣飲竹的耳朵:「扔出這一句就是交代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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