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謝總嗎?」助理拉著他,很熟稔地跟他交談。
祁漾話到嘴邊拐了個彎:「不用,我只是路過……」
可是助理太過熱情,硬是拉著他上了樓。做謝忱言的助理最需要的就是懂得察言觀色,助理很明白上一次祁漾來辦公室的時候謝忱言隱藏在平靜外表之下的喜悅有多明顯。
「來都來了,上去看看唄。」助理硬拉著他上了樓。
還是在謝忱言的辦公室里,助理說謝忱言在開會,讓他等一會兒。
祁漾侷促地坐在沙發上,手指焦慮地在大腿上輕輕敲擊。
謝忱言這場會開了很久,從下午一直開到了傍晚,祁漾暈乎乎地倒在沙發上睡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披著一條毯子,謝忱言並沒有在辦公室。
助理還沒有下班,看見他醒了就說:「你醒了?謝總讓我送你回家。」
祁漾把毯子疊好放在一邊:「嗯,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睡過去了……他呢?」
助理拿起車鑰匙:「謝總今晚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啊……」祁漾說,「那麻煩你送我回去吧。」
這是第一次,兩個人結婚以後謝忱言加班不回家。
回到別墅,陳森一眼就看見了他身上黃色的痕跡,問他怎麼回事,他無所謂道:「喝橙汁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
他也不想吃飯,自己找了點感冒藥,洗完澡吃了就隨隨便便地躺著睡了。
在地下室那兩個月實在是習慣了謝忱言的擁抱,這兩個晚上一個人睡太不習慣,他輾轉反側地睡不著,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零點了才驟然反應過來昨天其實是謝忱言的生日。
他忘記了。
就算是敷衍,他當時也同意了要給謝忱言買禮物。
他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拿著工資卡出了門。
他工作的時間並不長久,很多時候都礦工了,但是老闆是個很好的人,竟然還給他發了兩千塊錢的工資。
祁漾第一次自己悠閒地坐著地鐵來到市中心,走進一家店裡,看上了一條黑色H花紋的領帶。
這是他糾結了很久的結果,他送不了謝忱言太貴的東西,像手錶、寶石鑽戒他怎麼也買不起,謝忱言給過他的東西,他一樣給還給不了謝忱言。
這條領帶,已經是他能給得起的最好的東西了,而且很實用。
錢一下子像打水漂一樣花出去了四分之三,祁漾心疼得在店門口蹲了十幾分鐘,久到店裡的工作人員出來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不好意思地離開,在商場裡面轉悠,因為謝忱言昨天沒有回來,他準備一會兒直接把禮物送去謝忱言公司。
但是從電梯下去,他竟然在上行的電梯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謝忱言和一個外表看著文質彬彬的男人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雖然保持著一定的社交距離,但是營造出來的氛圍是祁漾沒在自己和謝忱言身上見過的。
誰呢?
他抓著扶手失神地垂下眼眸,那個人看起來跟謝忱言按起來確實很般配。西裝革履,氣質相當。
他從電梯下來,落寞地站在一旁,身後人來人往,他卻開始陷入沉思。
其實謝忱言身邊一直都有很優秀的人,跟他們比起來,祁漾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就算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謝照禮也給謝忱言介紹過一些高知又溫柔漂亮的女生,謝忱言因為性取向的原因自然不會跟她們發生什麼,可是每每遇到這種情況祁漾都會自由自主地將自己拿去和她們對比。
次次都覺得自己差勁得厲害。
後面在醫院裡接受治療,祁漾在謝忱言一次次的冷漠探視後逐漸死心。
他總是能從其他醫生口中聽見關於謝忱言的事,說他今天又怎麼樣了,謝家的家族內鬥呀,還有謝忱言即將訂婚的消息。
那天祁漾破天荒被允許出來曬太陽,醫生對他這個不老實的病人總是多了幾分關心,隔著他幾米的地方,站著幾個護士聊著八卦。
「謝忱言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剛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震驚了,因為他不是才二十四歲嗎,這麼早就準備結婚了。」
「他結婚對象很漂亮,是林家的小女兒,兩個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說著說著,幾個人的目光就移到了發呆的祁漾身上。
在醫院這幾個月他瘦了不少,整個人像突然失去了養分生了病的樹,迅速凋敝枯死著。
陽光很好,海市冬天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他出神地坐在地上,衣服遮蓋下的傷疤隱隱作痛,在綠色的草地上,他是那朵獨一無二即將凋敝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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