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硯恆坐在位置上,醫女正在替杜才人檢查膝蓋和額頭的傷勢,除了他們外,殿內還有宋昭儀和何修容。
這件事和宋昭儀沒有關係,但她是長樂宮主位,杜才人出了事,她有責任過來看望。
何修容惴惴不安地站在原處,她對杜才人是否受傷不在意,只是忍不住地看向胥硯恆的位置。
她已經解釋了自己懲罰杜才人的原因,但胥硯恆一直沒有說話。
胥硯恆耷拉著眼皮子,許是等得久了,他手中拿著工具一點點地剝著核桃的外殼,指骨握住核桃,動作不緊不慢的,偏臉上一點神色都沒有,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宋昭儀來了後,就悶聲站著,只在醫女替杜才人處理傷口時,悶聲問了句:「杜才人傷勢怎麼樣?」
醫女:「回娘娘的話,杜才人額上的傷不重,塗抹膏藥,兩三日就能結痂了。」
聞言,杜才人的哭聲都停頓了一剎,何修容則是完全相反,她心底鬆了口氣,她捂住唇:「杜才人真是嚇死本宮了,一來就聽你哭聲不斷,本宮當是什麼了不得傷口。」
何修容只顧著嘲諷杜才人,沒注意到胥硯恆掀眸掃了她一眼,杜才人被醫女擋住了視線,也沒有看見。
只有宋昭儀注意到了,她越發低了低頭,悶不做聲。
杜才人膝蓋處跪得青紫,不好動彈,她根本不和何修容對峙,只是無措地替自己辯解:「嬪妾是被嚇壞了……」
為什麼會被嚇到?
因為臉上有血,怕會破相,對女子來說,這的確是一件格外嚴重的事,她會驚慌也是人之常情。
杜才人慌亂地轉頭看向胥硯恆,眸中噙著淚,似乎生怕胥硯恆會覺得她小題大做。
何修容見她裝模作樣,只覺得如鯁在喉,之前還一個勁地頂撞她,現在裝什麼可憐?!
何修容臉色不好看,正欲出聲,就聽見細微的一聲輕響,她轉過頭,望向胥硯恆的方向,驀然閉上嘴。
只見胥硯恆撂下了工具,剝好的核桃也被他直接扔在案桌上,他拿著帛巾擦了擦手,再抬起頭,他望向何修容:「怎麼不說了?」
何修容臉色驟白,砰一聲跪了下來:「臣妾知錯。」
杜才人攥住了錦被,她有點不懂何修容為什麼會這般驚懼,下意識地出聲:「皇上……」
胥硯恆轉頭看過來。
杜才人倏地失聲,她臉色也漸漸發白,不是她不想趁機博得皇上憐惜,而是她看得出來,胥硯恆望向她的眼神,根本不似疼惜的模樣,眸底深處只透著一股冷淡和不耐。
胥硯恆仿佛沒看出杜才人的怵意,他站起身,話音情緒淡淡:「既然杜才人受了傷,那就在宮中好好養傷吧,待傷好了,再去朝和宮請安。」
這是變相禁足。
話落,胥硯恆扔了擦手的帛巾,徑直轉身離開,帛巾從何修容眼前輕飄飄地落地。
杜才人眼中儘是迷惘。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禁足,也沒有想到皇上對何修容一句怪罪都沒有。
她不解,為什麼會這樣?
宋昭儀將一切盡收眼底,默默地嘆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嘖,挺清閒的呀。
小胥:……
第11章
褚青綰一夜好眠,翌日醒來就得知了杜才人被禁足一事。
她對這個結果有點意外。
她沒想到杜才人不僅沒能博得胥硯恆的憐惜,看樣子似乎還惹了胥硯恆的厭煩?
褚青綰若有所思,依舊是帶著頌夏前往朝和宮請安。
請安時,周貴妃也提起了此事,訓誡道:「這宮中有宮中的規矩,莫要亂了尊卑。」
褚青綰瞧見周貴妃在說這話時瞥了何修容一眼,似乎是話中有話,相較而言,何修容的反應更叫她意外。
雖然才入宮三日,但短短時間接觸下來,她也隱約意識到何修容不是什麼內斂的性子。
經過昨日一事,某種程度上,皇上罰了杜才人禁足也是在偏幫何修容,怎麼何修容不見一點喜色,甚至連前兩日的張揚都不見分毫?
褚青綰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只好將這點疑惑放下不提。
請安結束,褚青綰一如往常地獨自回宮,途中遇見了顧美人,顧美人和其宮人正在御花園摘花把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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