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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姜敏應一聲,隨手把斗篷擲在男人頭上,將他完全掩住,「悄聲。」

齊凌走進來,托盤裡一個炭爐煨著的粥煲,數樣精緻的菜餚,和煮的茶。男人隱在熏籠後牆角處,又叫斗篷遮著,齊凌不留意,托盤放在案上,「原想再弄些點心預備陛下宵夜,又想著輕便些才好。」

姜敏「嗯」一聲。

齊凌又道,「李縣尉罵臣粗心,臣如今也學著精細了,外頭燒好了滾熱的浴水,臣給陛下送來?」

姜敏原要說「今日罷了」,目光一轉落在男人泥猴子一樣的衣擺上,「使得。」

齊凌感覺皇帝今日興致不高,低頭出去,同內侍們一道往裡搬熱水,浴桶里兌得了,又另外提幾桶滾熱的預備,「臣伺候陛下洗浴?」

「朕不用你。」

齊凌瞬間灰t頭土臉,「是。」臨到門口止步,「虞待詔還不曾回來,陛下——可需派人出去尋找?」

斗篷下的男人聽見,仗著齊凌離得遠看不見,抬手悄悄扯下斗篷,他在底下藏得過久,空氣稀薄,雪白的面龐便染上薄薄的霞色,有如玉瓶生暈,浮冰染朱,說不出的好看。姜敏只覺視線如同自有生命,粘在男人面上移不開。

男人用力搖頭,示意姜敏拒絕。

齊凌道,「陛下?」

姜敏從瞬間的失神中靈醒,生硬道,「不必找了。」

這話大出意外,齊凌道,「虞待詔出去已過一日夜,雖然劉奉節未至,但荒野中若有獸類,虞待詔——」

「朕說不必了。」

「……是。」齊凌糾結一時,鍥而不捨進諫,「陛下一向偏疼虞待詔,不好意氣用事,若有個萬一可——」

姜敏大不耐煩,「說了不必了。」轉頭瞟一眼角落裡面紅耳赤的男人,「已經回來了。」

齊凌一滯,「臣剛——」

「應是又尋魏詔去了。」姜敏信口道,「不用你管他。」

「……是。」

門從外間掩上。男人終於鬆一口氣,「齊凌走了?」

「走了。」姜敏調轉目光,「既有浴水,你去外頭洗一洗。」

「那是送來御用——」

「我今日不用。」姜敏說完走去裡間書房,刻意用力關上房門,又刻意合上門閂。她原地坐著,聽見外間水聲作響,便取出中京新送來的本子批覆。漸漸入了神,等最後一本合上姜敏才後知後覺四下里寂靜得出奇。

便站起來,往門邊側耳聽一時——悄無聲息。姜敏心中一動——這人要走,不可能不同自己辭行。下了門閂,打開門還未走出一步便滯在當場。

男人仍然浸在浴桶中,浴水很高,漫過脖頸。男人偏著腦袋,額角牴在桶緣,沉沉睡著。姜敏遠遠看著眼前人,浴水極高的溫度在男人面上逼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雪白的面龐染作艷麗的霞色,黑髮和眼睫都是濕漉漉的。姜敏在這個瞬間突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還好姜瑩不曾見過這樣的虞青臣。

「虞暨。」

男人不動。

姜敏提高嗓音呼喚,「虞暨——」

男人皺眉,半夢半醒翻轉身體,身體帶動水流,嘩啦啦一連片水響,男人一驚便醒了,睜開眼見姜敏遠遠看著自己,慌張起來,「陛下?」

「水冷了——還不起來?」姜敏輕斥一句,仍然回去,關上房門雙手掩住,身體後傾抵在門上。她等了許久,久到雙足酸軟,外間男人的聲音終於道,「陛下。」

姜敏拉開門。男人跌坐在地,傾身伏在手邊的圓凳上。他已經換過乾淨的中單,黑長的發仍然散著,還在滴著水,這麼一會工夫,男人面上艷麗的霞色褪盡,白得可憐。

姜敏皺眉,「你怎麼了?」

男人歪著頭,有氣無力地枕在屈起交疊的手臂上,「我實在……走不動。」

「方才還是夜探軍機的大謀士,這會連路都走不了?」姜敏隨口嘲諷,仍然走過去,挽住男人手臂,男人借著攙扶支起身體,喘著氣道,「陛下偏疼我,我……便放肆些,陛下應也不會惱怒。」

姜敏一滯,抬手把將男人推在臥榻上,走去把熏籠提到榻前,「我偏疼你?」

男人重重撞在榻上,皺眉半日捱過劇痛,忍著疼「嗯」一聲,「齊凌都知道……」

「齊凌一個武夫,他知道什麼?」姜敏終於發現異樣,「傷在脊背上?我看看。」

「無礙……」男人轉身伏在枕上,「只有一點疼……睡一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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