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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敏另外倒一碗走去餵他,初時還不以為意,等餵過第三碗,男人連目光都聚不起來,還在抻著頸子呼喚,「……給我水。」

姜敏稍覺有異,「你等會再喝。」

「……水。」男人不住輾轉,閉著眼睛叫,「……給我水。」

第42章 繪身

姜敏盯著他,男人剛飲過三碗清水,焦渴必不至於,應是陷入甚麼噩夢才致如此。見他如此輾轉實在可憐,姜敏忍不住俯身過去,柔和地親吻男人發燙的額,「在爐上煮著,一忽兒就得了,你睡一會。」

男人怔怔的,「嗯」一聲,在她的親吻中慢慢閉上眼。

姜敏沉默地看著昏睡的男人——不過七日工夫,跟換了個人一樣,壁城初初養出的一點精氣消失無蹤,便連活氣都折去多半,懨懨的,像枝頭最後一片即將凋落的葉。

姜敏抬手,指尖慢慢捋去男人鬢邊濕潤的發,掌心從瘦得可憐的頰邊撫過。男人有所覺,在她掌下艱難皺眉,便醒轉過來,「陛下?」

「是我。」姜敏稍覺懊悔,「吵醒你了?」便除了斗篷,合身上榻。男人默默依附過來,他仍在燒熱之中,畏寒,依著她便覺溫暖,他在讓人安心的恍惚中生出困惑,「我又做夢了……」

「沒有。」姜敏將他拉得更近一些,前額抵在自己心口砰砰跳的地方,「是真的。」

男人怔怔地聽著,他陷在極致的自我懷疑的恍惚里,「又做夢了……」

「那你就當做夢便是。」姜敏同他說不通,掩住男人雙目。男人視野消失,便在一半恍惚一半欣悅中沉沉睡過去——夢裡也好,總能看見她。

男人這一覺很沉,再醒轉已是次日過午,睜眼身畔空無一人,他心下一沉,仿佛一足踏空,墜向萬丈深淵,這樣的感覺如此可怕,他只覺一顆心突突直跳,忍不住要驚叫時,便聽一牆之隔姜敏的聲音道,「久聞劉奉節家財萬貫,便命——」她遲疑一時,「魏昭去清理造冊。」

聽見這個聲音的一瞬,長久以來裹著他的那個硬殼應聲而破——他甚至聽到了碎片墜地的聲音,周遭的影像,聲音,氣味,混著凌亂的記憶爭先恐後向他涌過來——

像潛者浮出水面的一霎,混沌的世界瞬間變得清晰。

……

劉奉節有多少家財,外人根本無從知曉,造冊的人說有多少便是多少,這是個肉眼可見的巨大的肥差——去清點的人要麼是皇帝至親心腹,要麼便是日後階下囚。魏昭立刻跪下,「壁城降軍派發事務繁重,臣去彌州,齊凌只怕難以應付。」

姜敏便躊躇起來,「既如此——」

「陛下,臣以為此事——可由阿兄去。阿兄既早晚是皇家……」剩的話魏昭便不往下說,「由他前往再適合不過。」

「虞青臣?」姜敏立刻否定,「他那個樣子……如何去得了?」便道,「罷了——齊凌走一趟,還是你留在壁城。你事務繁忙,不必總來看你阿兄。」她說著起身,便掀簾入內,抬眼見男人醒著,歡喜道,「你醒了?」疾步上前,捧住男人臉頰,俯身額首相觸,「怎的還有點熱?」

男人被她一觸便覺渾身綿軟,說不出的委屈和酸楚洶湧而上,眼眶都變得酸澀,情不自禁抬手,勾在姜敏腰上,「陛下……我好想你……」

姜敏怔住,忍不住笑起來,半日道,「這竟是虞暨能說出來的話——當真病糊塗了。」掌心移到男人發燙的頸後,慢慢摩挲,「還是糊塗點好。」

男人貼在她懷裡,一言不發。

二人就著這個姿勢擁抱了許久才分開,姜敏傾身坐下,「這次怎的病到這般田地?回京命孫勿重新配藥吧。百轉固神丹雖然好,你吃了這許多年,怕是不中用了。」

男人怔怔地,「我又……怎麼了?」他燒熱無力,言語間傾身撲在姜敏膝上,黑長的發墜下,鋪了她滿襟。

「沒怎麼。」姜敏便知他病中糊塗,「就是病得久了點。」

男人閉一閉眼,「我是不是又不中用了……」

姜敏「嗯」一聲,「是不怎麼中用。」又道,「你好生喘氣就算不錯……朝中文武齊備,不差你一個……」

「我哪裡不如他們……陛下,我沒有那麼不濟,我只是——」

「行了。」姜敏含笑打斷,「好不容易弄死劉奉節,怎的回來還要說這些?」

男人一驚,坐起來,「劉奉節死了?」

「你真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姜敏撲哧一笑,仍然按著他躺下,「劉奉節死透啦,照夜歸就在後院——過兩日你騎回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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