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盯著他看一時,忽一時蹲下,探手過去,掐住男人下頷。男人被她碰觸便身軟如泥,被動仰首,頭顱向後沉倒,大睜雙目,怔怔地望住她。
姜敏目光從男人面上慢慢掠過,停在頰t邊罪印上,罪印是烏沉的色澤,印在男人雪白秀麗的面龐上,如蠻獸醜陋,又如狼牙兇狠——過於強烈的對比叫姜敏瞳孔緊縮,指尖用力,掐得男人皮膚青白。
男人哆嗦起來,強忍著尖叫掙脫落荒而逃的衝動。口唇發顫,「我……我已經……這……這樣了。苟延殘喘之人……殿下何必出言譏諷?」
「這樣……你怎樣了?」姜敏掐著他,「你是死了,殘了,瘋了……還是廢了?」
男人想尖叫,又拼死忍住,用力偏轉臉,掙脫束縛,手足並用避到一旁,蜷縮著喘了半日,才又翻轉身體跪好。
姜敏站起來,目光停在男人烏黑的鬢角,和罪印隱約一點烏色上,「滾回北境去。」
「我……」男人輕聲道,「我走不了了。殿下,我沒有退路……我從來就沒有過。」
「看在當日舊識份上,我給你個機會。」姜敏轉過身走回去坐下,「姜璽既將你送與我,我可同他討了你。」
男人一滯,「討……討我?」
「我討了你,你入了燕王府,就是我的人。」姜敏道,「滾回北境去。」
「殿下——」
「你投姜璽,不過與虎謀皮。你看見了,我稍作示意,他便把你送與我。今日能與我,明日他同姜瑩有所交換,便能把你送與姜瑩。」姜敏道,「你數度給姜瑩沒臉,若有一日落入她手中,猜猜她會不會活剝了你?」
「所以殿下……」男人如夢初醒,「殿下故意——叫晉王以為殿下對我……」他說不下去,好半日艱難道,「對……對我有興趣?」
「不叫你看清楚,怎知將來死在何處?」
男人面上血色瞬間褪盡,一時間竟比方才羞恥千百倍,強忍逃走的衝動道,「我死便死了……即便我日後被人扒皮抽筋,同殿下何干,何必管我?」
「我樂意。」姜敏蠻橫道,「我樂意多管閒事,不成麼?」
「成……怎麼不成……」男人喃喃重複,磕頭道,「臣不敢有辱殿下門庭。」
「什麼意思?」姜敏皺眉,「你這是不願意?」
「臣……萬死。」
「你瘋了?」姜敏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留在晉王府,可知死在哪一天?」
「死生有命。」男人鎮定下來,「臣……福禍自擔。」
「好,好一個福禍自擔。」姜敏點一下頭,便不肯再去理他。二人一坐一跪,居庭里靜得跟墳場一樣,只有泥爐煮水的咕嘟聲。
姜璽回來,抬頭看見屋內情狀倒愣住,「拾遺怎麼不近前伺候?」
姜敏不等男人說話,搶先道,「阿兄不必怪他——是我不允。」
「敏敏何意?」
姜敏轉向跪著的男人,「出去——我同晉王說話。」
男人默默磕頭,便退出去。到廊橋刻意慢下來,便聽裡頭姜敏的聲音道,「外間燈光昏暗不曾留意,竟刺了罪印——可惜好一張臉。」
男人聞言如墜深海,遍體生寒,拖著步子,夢遊一樣走過廊橋。身後二王說話的聲音隨著夜風,隱約而來——
「早同你說他是流放回來的——流放的罪人哪裡有不刺罪印的。敏敏必是被他容色所惑,不曾聽我說話。」
「這個罷了。」姜敏道,「外頭那個也尋常——倒酒那個還算湊和。」
……
這個……那個……自詡風流過人,自詡才華出眾,自詡一身清高,自詡滿懷抱負,不過是他們口中這個那個……之中的一個……
……
姜敏看著男人前影消失,話鋒一轉,「陛下突然讓阿兄掌管吏部,難道是個訊息?阿兄今日可否同妹妹交個底,陛下是否屬意阿兄承繼大位?」
姜璽一滯,躊躇道,「陛下實在聖心難測——亦不能說就是如此。」
「這樣……」姜敏沉吟一時,「我明日入宮,替阿兄同父皇討句準話便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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