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是虞青臣府邸所在,同皇帝當日燕王府所在未央坊隔待相對——確實近便。虞青臣點頭,「使得,只我下午還要上值,酒就不陪了。」
「阿兄恁地掃興。」魏昭想一想又道,「今日罷了。明日我做東,請內閣眾人一同吃酒——一則作別,二則阿兄借這機會,同眾人親近。」
「作別倒罷了,親近卻是多餘。我既入閣為次相,難道依靠他們同我親近來立足?」虞青臣倨然道,「總要叫他們知道魏肅公傳人手段。」
魏昭張一張口,沒擠出一個字。
兄弟二人便往平康坊,果然有一戶常記扁食熱鬧,尋了臨窗的座頭坐了。吃食還未上來,外間一片聲吵鬧,便見三名白衣少年前後入內,「店家,要一雅間,要八個人的。」
店家見三人一水的薄綢圓領袍,躞蹀帶上明珠玉璫,富貴到極處,殷勤道,「小店做扁食——卻無雅間。」
當先一個嫌棄道,「雅間都無,如何吃得——另尋地界吃食也罷。」
另一個道,「此處聲名極顯,雖簡陋,應能吃得——難道回去,廚下做的早就吃絮了。」
又一個便附和,「此間離未央坊倒近便,再若吃不成,等總管回來,又要嫌我等亂走。」
虞青臣聽到「未央坊」三個字轉頭,便見三人無一不是面貌綺麗身姿秀長的少年,恍然有似曾相識之感——
「阿兄?」
虞青臣回神,「嗯?」
「阿兄看什麼?」魏昭循著他目光看去,便見三名富貴少年揀了座頭,就在一座之隔臨窗處。打量一時笑道,「這是哪府里的面首竟然公然行經鬧市?」
虞青臣皺眉,「悄聲……胡說甚麼?」
「我必不看錯。」魏昭果然降低音量,悄聲道,「面貌秀麗的少年常見,生作一般風格的——還是三個,少有。如此少年富貴至此——」
店家送扁食來,魏昭收聲,等人走了又道,「若不是哪家面首,我連碗一同吃了。」
「休管旁人事。」虞青臣道,「吃飯。」
那邊三人也坐著,果然行事極恣意的模樣,言語聲不時傳來——
「未央坊雖好,門戶卻深,每每想出去尋些樂子都要命人備馬,便叫總管知道——叫人氣悶。」
「吃食亦是不能暢快,新聘的廚子,做甚麼都是一股子胡麻味——叫人厭煩。」
……
虞青臣聽著,指尖一頓,便停下,「陛下的燕王府,竟有人居住麼?」
「怎會?」魏昭略略吃驚,「那是陛下龍潛之所,封印都是輔政院特意打的——一直恭敬封著,怎麼可能有人居住?」
虞青臣沉默,半日笑道,「是我想多了。」二人一同吃過飯,便在平康坊外作別。魏昭道,「等我做東時,阿兄好歹賞臉來。」
虞青臣不答,自回鸞台。剛到鸞台階下,參政王斯急迎出來,「大人總算回來——陵郡消息,陵水洪堤危急。」
「折本呢?」
「事發緊急,大人不在,劉相又往京畿大營,許相回來聽見,拿著往鳳台急稟陛下去了。」
虞青臣齒關一緊,擰身便往鳳台去。徐萃看見是他,也不去稟報,只道,「許大人剛到。」側身讓他入內。
虞青臣拾級而上,便聽裡頭許婉兒的聲音,「陵郡沿陵水以上,溏、湘、溶三郡暴雨已有半月,洪堤只怕難以支撐。廢帝時洪堤決潰釀成大災——原本指望今年水勢弱,入了冬再修築固堤,是臣的過錯。」
「怨不得你。」皇帝的聲音道,「朕登基便是大戰,你便想修,郭明玉也無銀錢與你——以為能將就過了今年汛期,不想如此無運。」沉吟道,「若雨勢漸弱,還有機會,否則洪堤難守。」
許婉兒道,「此事需視情形機變處置,尋常官員四郡郡守難以調度——陛下,虞青臣雖是能臣,卻無治水之能,又初入閣,處置不便,臣願親往陵州代為處置。」
裡間沒了聲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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