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了的,只是不敢再顯輕易諸於外了。虞青臣搖頭,「參政有事尋我?」
「是。」孫軼道,「殿下命臣查京畿奪田案,臣已查知底里。」便道,「苦主錢令山是京畿富紳,累世居住在京畿的南懷鄉,耕讀傳家,據傳憐貧惜老,鄰里都稱讚的。誰知叫那惡霸趙懷玉盯上。趙懷玉原想入京的——如今諸坊皆不得計,便退而求其次,在京畿謀個好地界落戶。走了一回,看上南懷民風淳厚,想在那裡置宅置地。就這麼巧,他看上的便是錢家的風水好地,使錢要買,錢令山不缺銀,不樂意,趙懷玉霸道慣了,定要強買,這就鬧上。兩家原勢均力敵的,趙懷玉不知怎的走了令……呃,虞,呃,虞公子的門路。南懷鄉的里正被虞公子說動,強命錢令山賣地。錢令山是個脾性極大的,當夜一根繩子吊在鄉府門上,萬幸經過的更夫瞧見救下——這便鬧得民怨沸騰。想是知道殿下主內閣,不知誰給姓錢的出主意,一紙訴狀直接投到輔政院。」
皇帝登基便下旨,為免鄉紳豪富湧入中京,中京諸坊宅院如需變賣,買者需持中京職守或五年稅憑,否則不論多少銀錢只能租賃居住。趙懷玉想入京,買不得,不想租,所以看上南懷鄉。
虞青臣道,「虞嶺臣收了趙懷玉多少錢?」
「據姓趙的交待,應有三千兩。」
「除了這一樁,虞嶺臣還攬了些甚麼事?」
孫軼見秦王殿下面白如紙,恐把他氣出個好歹,到口邊的話生咽回去,「臣尚未查知。」又道,「既無苦主相告——只此一樁也未可知。」
「一樁?」虞青臣冷笑,「這是遇上了氣性大的硬茬,才把事情鬧大了,忍氣吞聲的還有多少?不知所謂的東西。虞嶺臣不過一個種地的破落戶,南懷鄉里正是朝廷官吏,為何聽他使喚?」
孫軼一滯。
「你去——拿我的話問京畿府,問他,京畿府轄的里正們是朝廷的官吏,還是他虞嶺臣的官吏,做甚的要聽他虞嶺臣使喚?里正不聽朝廷號令,摘了他的官憑,打三十板子,攆回去種地,永不敘用。」
孫軼唬得站起來,垂手不語。
虞青臣不解氣,又道,「去擬個協辦傳中京府,命中京府即刻緝拿虞嶺臣。」咬牙道,「那不是個硬骨頭,打他三十板子,還做了什麼惡事,一日都能交待清白。」
好歹是秦王的親兄弟,被中京府緝拿也罷,還被打三十板子——天下不知底里的人聽說這事,秦王殿下臉面何存?孫軼想勸,終於沒敢。虞青臣見他不動,「怎麼?」
「殿下——」孫軼硬著頭皮勸道,「劉相即將往高澤虞氏問禮,殿下命拿了虞……虞公子,高澤面上實不好看。」
「做下這等事,他都不嫌難看,我怕什麼——去拿,高澤有意見,命他們來尋我。」
孫軼尚不及說話,轉頭見皇帝一襲朱紅的輕羅裙,隨便地挽著頭髮,好整以暇立在門邊看他二人說話。忙轉過去跪下磕頭,「臣請陛下聖安。」
虞青臣聽見,也站起來,「陛下。」
「好熱的天氣,殿下莫氣壞了。」姜敏慢吞吞走進來,「坐吧。」挽住男人的手,只一觸便覺冰涼——當真氣壞了。用力握一握,「孫軼慮的很是,虞嶺臣雖然不成器,但如今問禮在即,晚一二個月再緝拿也罷了。」
「不成。」男人道,「虞嶺臣正是仗著臣有所顧忌,行事才無顧忌,再拖下去,不知還要闖下何等禍事。再者說了,虞嶺臣酒色賭徒,早些緝拿只怕銀錢還在,再晚了叫他輸光,不知拿什麼賠補苦主——即刻緝拿,才是上策。」
姜敏笑一聲,向孫軼道,「朕不管你們的事,聽你們虞相的吧。」便揮袖道,「辦差去吧。」
孫軼不想皇帝親自相勸都不中用,只得應了,打一個拱慢慢退後。到門邊轉身,見皇帝攏著殿下脖頸,強拉過來,隱約聽見皇帝一聲極輕盈的嬉笑,「殿下莫氣出個好歹,不值當。」
孫軼心下一個激靈,一溜煙跑了。
男人僵坐半日終於慢慢鬆弛,放任自己倚在她肩上,「我不只是生氣,我害怕。」
姜敏正挽著男人冰冷的手摩挲,聞言一滯,「怕什麼?」
「天道昭昭在上——惡事做盡的東西,如何能得甚麼好下場?」男人道,「我這樣,如何做秦王——我……不配。」他說著咬牙,側首掩在姜敏頸畔,重複,「陛下,我只怕……不配。」
姜敏不答,抬手搭在男人瘦削的肩上,沉默地捋著他,半日道,「你申斥了京畿府,處置了里正,拿了虞嶺臣——處事這麼公道,天道既是昭昭在上,必是都看見,怎會牽連於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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