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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是要回來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陛下……」男人重重地喘一口氣,「怎能就這麼死了?這輩子已拼盡全力,下輩子只怕再也不能夠了,我便做鬼也要……要回來……尋陛下的。」他說著話,漸漸睏倦難支,「陛下,我在那泥潭子裡滾了許久……髒……」便掙扎著要起來,「陛下等我……容我洗洗……」

他高估了自己情狀,只一坐直眼前驟然一黑,世界萬花筒一樣亂轉,等視線終於穩定,才發現自己撲在姜敏肩上,靜室里充盈著自己瀕臨死境一樣艱難的喘息。男人聽在耳中只覺難堪,「陛下出去等我吧……我……我一忽兒就好。」

姜敏攏著他,「不急,等好一點再洗也罷。」

「不能。」男人搖頭,「我在那泥潭……腌臢得緊……不成的……」

「你還得謝謝那泥潭子。」姜敏道,「底下若非泥潭,就你這身架子,掉下去摔也摔死了。」

男人閉著眼「嗯」一聲,固執道,「可仍是泥潭……腌臢得緊……不成……容我洗一洗……」說著搖頭,恍惚重複念叨了十七八遍,漸漸神志全失。

再醒來入目水波蕩漾,四周氤氳著蒸騰的霧氣。自己崩裂潰敗的軀體被發燙的熱泉完全包裹。男人終於發現自己竟撲在姜敏臂間,便勉力抬手勾她,「陛下?」

「殿下醒了?」姜敏原本攏在男人肩際穩定身體,感覺他勾在自己頸上,便移到細瘦的腰上,不叫他溺水,「只得我伺候殿下了——殿下將就些。」

男人記起前事,倉皇道,「我是……我不是……」便埋首在她頸畔,「求陛下……莫管我吧。」

姜敏不答,感覺他仍是抖個不住,「冷嗎?」

男人「嗯」一聲,哆嗦著,輕聲應道,「是有一……有一點冷。」

鳳台湯泉是北御城天然地熱,從來只有嫌熱的,他卻仍然嫌冷——應是燒熱惡寒。姜敏在他額上撫一下,「洗過泥塵便回去罷,你燒得厲害。」說著握著巾子擦拭他身上泥塵。

男人只生生咬牙忍著。

姜敏幫他洗過,感覺他仍然抖個不住,便安撫地摩挲著他的軀體,「虞暨,是誰在對付你?」

男人搖一下頭,一言不發。

姜敏道,「你自己知道,你是死了多少回才到今日,難道還要再留下害你的機會?」

男人仍不言語。

畢竟九死一生回來,又病著,姜敏不好現在苛責,側首在他額上柔和地親吻,「那以後再說,回去躺著。」便推他出水。

男人被她親吻便覺眩目,仰著首,在她的親吻中被動地發出一些粘膩的鼻音,猶自沉迷時,身體驟離熱泉,頓覺骨髓生寒,瞬間冷得邪門,便縮在池沿,劇烈地震顫。姜敏看他一眼,取圍屏上搭著的寢衣自己隨手披上,另取一件將他密密裹住。

男人被她裹著,只一顆濕漉漉的頭露在外頭,發尾積蓄的的浴水落下來,滑過眼睫,墜入寢衣布料。男人望著她,「陛下,我有點冷……」

「回去吧。」姜敏用力拉他起來。男人站不住,搖晃著,視野顛倒,感覺身不由主地被動地往前走,刻骨的疲倦如潮水上涌,膝上沉得有千鈞重,便想要撲跌在地,卻被她強行攥住,如此跌跌撞撞走了一時,等崩潰的軀體終於有了依託,他只覺頭痛欲裂,視野中金星亂轉,不敢睜眼,只能閉著眼叫,「好疼啊……疼……」

姜敏飛速擲去濕透的寢衣,推他躺在枕上,用極厚的錦被將他完全裹住,命人,「叫孫勿——」

孫勿進來便見秦王濕淋淋地蜷在被子底下,黑髮還在滴著水,眼前一黑,「殿下如此危殆怎的還要急著洗浴?」

姜敏自知理虧,只一言不發拿大巾子裹住男人濕發,隔絕潮氣。

孫勿無語,掐著撬開秦王唇齒,塞一枚丸藥。姜敏看著男人含了藥丸,果然很快安靜,「這是什麼?」

「安神藥。」孫勿道,「等殿下睡下才好施針。」在旁坐一時,等秦王睡沉,揭了錦被,往秦王細瘦的軀體入針。

行針應是極疼的,男人即便昏睡,仍是不住發抖,漸漸忍耐不得,頭顱轉動,閉著眼睛小聲地哭起來。姜敏無法,只能握著他的手,沉默地陪在一旁。

孫勿完全不為所動,等針過任脈,又將秦王翻轉過來伏在榻上,往督脈行針。男人服了藥醒不過來,又動彈不得,只能癱在枕上,任由擺布。

等孫勿收針,男人早哭得力盡神竭,雙目虛闔,張著口微弱地喘。姜敏疾行上前,用錦被將男人完全裹住,抬手在他額上貼一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熱度應是下了一些。

孫勿忍不住吐槽,「殿下病中糊塗,陛下好歹莫要事事都依他——病症重了,還不是殿下受罪。」便自出去。

姜敏俯身,貼在男人燒得發燙的耳畔道,「殿下可聽清楚了——再任性,帶累我也陪你挨罵。」

男人掙一下,搭在褥間的指尖不住震顫。姜t敏看懂,便將他枯瘦的手攥在掌心,另一隻手捋著男人發燙的脖頸,「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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