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極輕地「唔」一聲,便睡過去。
姜敏在旁坐了許久,終於捨得起身離開。魏鍾早在鳳台外殿等得發木,見皇帝散著頭髮,極其簡便地走出來,氅衣下隱約露著一點輕而薄的布料——分明寢衣模樣。他已經知道秦王回來,猜測皇帝多半正同秦王廝混,垂著頭道,「陛下。」
姜敏坐下,倒一盞茶自己飲了,「追回來了?」
「是。」魏鍾垂手道,「林奔才剛過南懷,叫臣攆上,便帶回來。」
「可說什麼?」
「沒有。只一直問臣為何拿他,問臣要陛下旨意。」魏鍾道,「臣不敢同旁人胡亂言語殿下失蹤的事,只得一應不理。」
「人在哪裡?」
「內禁衛看管著,現在內禁衛值房。」魏鍾見皇帝神氣不妙,連忙解釋,「畢竟還沒問罪……也沒革職,外頭看著仍是朝廷大員——」
「他還想做什麼大員麼?」姜敏冷笑,「朕去問他。」便站起來。剛走到門口,徐萃從內出來,「陛下。」
姜敏見她過來便知裡間有異,命魏鍾,「押去廷獄,等朕空了親自審他。」
只一句話工夫,林奔便從一人之下作了階下之囚——魏鍾一滯,想說話,皇帝早不見蹤影。
第89章 活祭
姜敏一邊走一邊問徐萃,「怎麼?」
「殿下看著像是——寒症犯了。」徐萃道,「奴婢不敢自專,陛下瞧瞧。」
姜敏加快腳步,轉過帷幕便見男人蜷作一團縮在被中,篩糠一樣地震顫,卻死死咬著牙,一言不發。
姜敏搶一步過去。男人看見她便枯草遇甘霖,不管不顧抬身撲將過去,掛在她肩上,指尖繞去後頭將她攏住,指甲深深地陷入她的脊背。「陛下怎的走了,陛下別走。」語意悽厲有如瀕死。
姜敏安撫地搭著男人發顫的脊背,「沒走。我在外頭同人說話呢,你怎樣?」
「沒事……」男人搖一下頭,「就是……有點冷……」
姜敏手掌上移,搭在男人細瘦的頸上——仍然燙得跟什麼似的。命徐萃,「按方抓藥煮滾了熱的酒來。」
「是。」徐萃應一聲便走了。
男人掩在她懷裡,半日才聽懂做什麼,便搖頭,「我不要酒……既是心病,等這回捱過去……說不得便就好了。」他說著語意一轉,「陛下抱抱我……就像……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姜敏心中一動,合身上榻。男人一直勾著她的,便就著相擁的姿態同她一處掩在被中,如此親密仍不饜足,越發地依偎過去,前額用力地抵在她頸畔,「你抱著我吧……我必能捱過去……」又道,「就像以前那樣。」
「以前怎樣?」
「以前……陛下抱著我,我就不冷了。」男人道,「外頭下著那麼大雪,我有陛下……是暖的。」
「哪裡下雪?」
「外頭……」男人寒症發作厲害,從骨頭縫裡絲絲地冒著寒氣,他其實難受到極處,只有同她說些話才能感覺好些,便不住口道,「我手邊就是窗子,那麼大那麼圓,下起雪便同月宮一樣……我躺著看星子……它也看著我。」
這說的是西暖閣。姜敏沉默地聽著,等他停下,摸索著扣住男人下頷,將他托起來,男人被刻骨的疼痛和寒冷激得眼圈通紅,目中蓄滿了淚。他原是自己悄悄忍著,眼下驟然暴露在她面前,頓覺羞慚至極,便用力側首,埋入她肩際,「我只是有一點冷……捱過去……就好了……」
「虞暨。」男人埋著,姜敏視野里只有他黑髮的頭。她盯著依舊濡濕的黑髮,「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男人怔住,連惡寒震顫都停了,沉重的呼吸和戰慄驟然止息,內殿悄寂下來。姜敏一直盯著他,見狀湊往男人唇邊,吻住男人病中發燙的唇舌。男人猝不及防,之前屏住的氣息盡數打在姜敏齒間男人一時泄氣,又被吻得目炫神迷,忍不住哭叫起來,「我是……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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