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以後,姜盈畫照例讓人進來服侍他梳妝,然後他再去巡視自己的鋪子。
第二天下午,如絲採買的禮物都進了姜府,一箱又一箱,放的整整齊齊的,幾乎放了滿院子,都快沒處下腳了。
「這麼多禮物,都要送到應府去嗎?」
如墨站在姜盈畫身邊,探頭看著箱子裡的畫卷、瓷瓶和絲綢,笑道:「這都快趕上夫人成親時的陣仗了。」
「我成親的時候,除了鋪子地契,所有嫁妝加起來,都足足有九九八十一個箱子,裡面的綾羅綢緞、珍珠玉器、黃金釵都滿滿當當的放了六十多箱.......眼前這些,左不過十箱罷了,這才哪到哪啊。」
姜盈畫撇嘴。
雖然姜盈畫不得姜言寵愛,但成親的時候,姜言該給的還是都給了,足夠姜盈畫豐衣足食地在應家過下半輩子。
「是是是,夫人成親太久了,我都快忘了。」
如墨趕緊開口找補道。
可他不找補還好,一找補,姜盈畫聽到成親兩個字,臉色又愈發沉下來。
他想到應咨了。
........壞男人。
姜盈畫總覺得自己最近情緒起伏很大,一想到應咨,就容易變臉,生氣,心情也不受自己控制。
他深呼吸幾下,壓下心中的怒火,好半晌,才睜開眼睛,道:「.......別提之前的事情了。」
他說:「快點一點數量能不能對上,明天送到應府中去。」
如墨連忙應了。
因為是迎娶正妻,所以應璉和梁清頤的婚禮是在傍晚的時候辦的。
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下來,濃郁的彩霞鋪滿了天幕,溫暖澄黃,還氤氳著絲絲縷縷的紅色雲棉。
沒多久,明燦燦的燈籠一盞一盞地亮起,嗩吶和鞭炮聲一起響了起來,伴隨著孩子的笑聲和奔跑聲,沉寂了很久的應府,也總算開始張燈結彩,熱鬧起來。
應璉去皇宮裡接梁清頤了,應咨作為他的親大哥,自然是站在門口,招呼往來賓客。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應咨少見的穿上了赤紅色的寬袖長衫,脖子上則戴著傳家的四彩翡翠瓔珞流蘇金項圈,一頭潑墨般的馬尾發用金簪挽起,紅色的柔軟綢緞髮帶垂落在腦後,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微微搖晃,襯的他身形似竹,飄逸如風,眉眼如玉。
「恭喜應侯爺,恭喜應夫人。」
往來的賓客絡繹不絕,都是平日裡應聲和應咨的同僚。
畢竟是天子嫁子,沒人不敢給面子,就連往日和應家不對付的姜言和姜培安都來了,拱手道:「恭喜應侯爺了。」
「同喜同喜。」應聲馬上就要有一個新兒媳和一個小孫子,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摸著鬍鬚呵呵笑,也不和平日裡的死對頭計較太多了,客套道:「外面冷,熱已經在裡頭備好了,姜國公請移步內廳吧。」
姜言點了點頭,讓人將禮物抬進去,隨即又和應聲隨意寒暄了幾句,抬腳進去了。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來了應咨的不少同僚。
禮部侍郎徐昀賢也來了,一來就拱手給應聲賀喜,禮節挑不出任何錯處:「恭喜應侯爺!」
應咨站在應聲身邊迎她,本來想隨便應付應付就算了,但楚袂似乎很喜歡徐昀賢,站在門口一直拉著徐昀賢的手說個沒完,還總是把話題拋給應咨,讓應咨和徐昀賢尬聊。
應咨往常不愛笑,但跟在楚袂身邊,他不好意思讓他母親的話落空,讓楚袂尷尬,於是不管楚袂說什麼,他只嗯嗯啊啊地敷衍,時不時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笑的嘴巴都要僵了。
好不容易把徐昀賢和楚袂一起請進屋裡去休息,就在應咨準備轉過頭,偷偷休息一下的時候,身邊又忽然傳來了踩雪踏枝的聲音。
他在沙場上征戰多年,對於這種聲音很敏感,知道有人來了,於是迅速轉過了頭,臉上揚起了禮貌的笑:「這邊——」他剛想說請進,但視線在落在來人身上時,瞳孔情不自禁地放大,想說的話也卡在了嗓子眼裡,張了張嘴,許久,才吐出一個氣音:「請........」風吹過他腦後的髮帶,落在肩上,碎雪紛飛,飄飄渺渺,最後落在了應咨的面前的姜盈畫的髮釵間。
此刻,姜盈畫正站在應咨的面前,仰頭看他。
姜盈畫今日穿了一件藍紫色的冬衣,衣袖邊緣繡著柳葉金邊,穿著看起來大方又漂亮。
他雙手握著金絲湯婆子,放在腹前,頭髮則挽起來,盤在腦後,用長珍珠流蘇綴著,發間戴著梨花珠釵,對稱整齊,更顯溫婉秀麗。
風雪刮過,姜盈畫眯了眯眼睛,白皙柔嫩的小臉被披風領子邊緣的兔毛包裹著,白玉耳環落在上面,顯得他整個人軟乎乎的,像是個冬日裡的胖元宵,可愛的緊。
應咨:「........」他盯著姜盈畫,喉結動了動,半晌,才道:「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應璉和帝姬都邀請我了。」
姜盈畫挺起背,單手叉著腰,看起來理直氣壯道:「如墨,把請帖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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