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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什麼後,」副將看得明白,這次他們誰都走不了了,「把國師給殿下的包袱拿來。」

親信瞳孔一縮:「可是將軍,那東西若是在這裡用,您也……」

「別廢話,拿來!」

親信扭頭就跑。

就這一來一回、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周圍保護他們的人已經不足百人。

副將的餘光瞥見遠處火光明滅的戰場上,還有屬下在浴血拼殺,試圖向他們靠攏救援。

他狠心收回視線,夾著那用油布包裹的包袱,上前一步,對著眼前烏泱泱的夏軍大聲喊道:「吾乃屹國征討將軍,克勤王太子親信,你們的將軍在哪裡?」

宗策殺完了自己要殺的人,從後面驅馬上前。

士卒們自發地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是我,」隔著數丈遠的距離,他提著刀,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渾身血污、狼狽不堪的屹人副將,「你有什麼遺言要說?」

副將眯起眼睛,試圖透過密不透風的雨幕看清宗策的長相。

可惜失敗了。

「無話可說!不過,本將承認你是個英雄,報上名來!」

「敗軍之將,有何顏面知曉本將的名姓?」宗策不為所動,「你若現在投降,本將倒還能對你網開一面。」

「投降?」

副將哈哈一笑:「我屹人與你們貪生怕死的大夏軍不一樣!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

「而且,別以為你能僥倖贏一次,之後就一直能贏下去。我太了解你們大夏的官員了,個個都是人精,對外軟蛋一個,內鬥倒是一把好手!」

「還有你們的皇帝,你年紀輕輕就手握重兵,還殺了我們的王太子,如此天大的功勞,你覺得,他能信任你到幾時?鳥盡弓藏,這個詞你們大夏人經常用,應該比我熟悉吧?」

他這話說得誅心,引得周圍一眾夏軍對他怒目而視。

但副將絲毫不懼,還神色挑釁地看著宗策。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宗策無意聽他在這裡挑撥離間。

尤其是當他提起殷祝會猜疑自己時,宗策的眼神更是冷得嚇人:「胡言亂語。既然你不願投降,那本將可以成全你。」

副將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強壓住瘋狂跳動的心臟,故意道:「死在你手上,也不算虧……」

宗策驅馬上前走了兩步,正要給他一個痛快,目光落在副官一直夾在腋下的包袱,突然神經一跳,反手勒緊韁繩。

「所有人趴下!」他吼道。

「晚了!」

副將癲狂大笑起來,拉動了懷中匣子的拉索。

宗策眼疾手快地翻身下馬,毫不猶豫地揮刀砍向馬腿,馬兒痛呼一聲,身軀重重倒下,宗策一個翻滾躲在了它身後。

幾乎是同時,轟隆巨響震動山谷!

火光頃刻間照亮了黑夜,無數彈子向著四面八方濺射。

副將當場死無全屍,宗策用戰馬身軀作為掩體,勉強躲過了致命的鐵彈子襲擊,但身體依舊被爆炸的火風掀出去數丈遠,後背被烈火燎過的地方傳來劇烈的痛楚。

「將軍!」

士卒也有不少受了傷,這些鐵彈子的威力絲毫不亞於火銃,如果不是宗策反應快,估計渾身骨頭臟器都要被打碎。

宗策拒絕了他們的攙扶,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他從士卒手中接過火把,走到副將血肉模糊的屍體旁,半跪下來,從一堆被炸毀的機關碎片裡,取出了一枚已經被燒焦的鐵片。

火光照亮了鐵片上鐫刻的印記。

是一隻飛鳥的圖案。

宗策攥緊了鐵片,默不作聲地將其藏於袖中,對身後士卒道:「殉國之將,生榮歿哀,將此人好好安葬。」

「是,將軍。」

副將一死,屹人軍隊再無指揮。

除了剩下一小部分抵死不降外,見勢投降者也不在少數。

天光微亮之際,雨漸漸停了。

宗策把打掃戰場的活計交給了幾名自己信任的部下,問他們要了一匹馬,疾馳返回。

一輪紅日自東方冉冉升起,朔風鼓動城頭的金旓龍纛,宗策不自覺地停下馬,仰起頭,望向那飄揚旗幟下佇立的修長青年。

殷祝的脖頸上繫著他的戰袍,估計是孔鱗那傢伙怕皇帝凍著了,叫人去城主府拿來的。

戰袍赤紅的色彩襯得他的膚色愈發雪白,那雙明亮專注的眼眸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便彎成了月牙。

殷祝傾身撲到城牆邊上,直勾勾地盯著他,嚇得旁邊的孔鱗差點魂飛魄散。

這顏色很配他,宗策想。

雖然自己的袍子與他來說,大了些,但正好能將他整個人密不透風地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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