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宗策戰敗的消息傳回新都,震驚朝野上下。
早朝時間已過了一刻鐘,陛下卻遲遲未能上殿,大臣們從剛開始的屏息凝神,漸漸也變得騷動不安起來。
終於,唐頌忍不住開口詢問內宦:「陛下可是今日身體不適?可要取消早朝?」
內宦垂首:「唐閣老稍等,奴才這就去替諸位大人詢問。」
說完一路小碎步地跑走了,但唐頌緊皺的眉頭卻並未鬆開。
他掃了一眼身後神色各異的同僚,淡淡道:「老夫看諸位都很有話要說的樣子,不如趁著陛下沒來,先統一一下意見吧。」
有上面的大佬發話,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意見的朝臣們頓時接二連三地站了出來,發表見解:
「唐閣老,這場仗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是啊,去年秋收大旱,各地本就欠收,糧草供應不上,官兵拿什麼打仗?」
「陛下收復疆土之心是好的,但也要看到民生疾苦啊,不如趁早與北屹和談,好好休養生息幾年,再做打算。」
「臣附議!」
「臣也附議!應當立刻派遣使者,與北屹商談!」
殷祝剛到殿外,就聽到裡面一陣陣要求和談的呼聲,眼神霎時陰沉起來。
怎麼,這是在給他下馬威看嗎?
伴駕左右的歸亭眼看著殷祝驟然受到刺激,原本蒼白的臉頰又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暈,嚇得趕緊從懷裡摸索一陣,掏出一枚小瓷瓶,倒出一枚藥丸叫他含服在舌下。
一番救治後,殷祝的氣才稍微順了些,勉強恢復到了正常的臉色。
「陛下,您現在不宜動氣,要不今日就別上早朝了吧。」歸亭猶豫再三,還是勸道。
「別的時候可以,但今天,不行。」
殷祝丟下一句話:「你還有那種藥嗎?算了,把那瓶子裡的都給朕吧。」
歸亭實在忍不住了,怒道:「陛下,您當這是什麼,糖丸嗎?這是藥!是藥三分毒,還一瓶子都給您,您是當真不想活了?」
蘇成德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忙拼命朝這小子使眼色。
但當事人壓根兒沒理會他,倔著一根骨頭非要和陛下剛上,半點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還口口聲聲什麼「您就算把臣的腦袋砍了,也恕臣不能從命」,簡直是膽大包天至極!
殷祝和他對視一眼,竟然沒生氣,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他現在著實沒什麼心思也沒有力氣笑了,「可以,有本事。那你就在殿外候著吧。」
歸亭一怔,望著殷祝大步進殿的背影,心中陡然泛起一陣複雜滋味。
另一邊,正殿內。
「前線的軍報,想必大家都已經知曉了,」殷祝直接免了讓大臣們跪安,心平氣和地說道,仿佛從沒聽到方才殿內和談的呼聲一樣,「朕打算將暮安關守將按照軍法處置,諸位看如何?」
立刻有大臣站出來反對:「陛下不可!勝敗乃兵家常事,若是一有將領戰敗便軍法處置,豈不是寒了前線眾將士的心?」
「此言有理,」殷祝說,「但也要分情況。暮安關易守難攻,面對七萬大軍猛攻,守不住,朕可以接受。」
「然而守將居然輕易放棄天險之利,莽撞自大,率軍出擊被誘敵深入,致使天險不攻自破,此為一大罪;」
「暮安關被敵軍攻占後,沒有及時傳信給下游城池,險些造成我大夏主力被全殲,又為一大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名大臣,冷冷道:「如此一來,你覺得此人,難道不該被軍法處置嗎?」
「這……」
那名大臣詞窮,就在這時,唐頌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既然如此,也請您一視同仁!」
「朕何時不一視同仁了?」
唐頌反問道:「宗策守城不利,棄城而逃,我大夏好不容易收復的一郡又再次落入屹人手中,難道不該治罪嗎?」
殷祝下意識攥緊了龍椅扶手,泛白的指尖微微顫抖。
昨夜驟聞這個消息時,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他乾爹怎麼可能敗?肯定是有人在謊報軍情!
他用最後一絲理智,看完了宗策送來的請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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