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殷祝問他:「這曲子叫什麼?」
宗策放下葉片,搖了搖頭:「策也不知道,只是聽多了,便會吹了。」
殷祝:「那你教朕,把朕教會了,朕就放你走。」
宗策眼神溫和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殷祝覺得他乾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耍賴的小孩,最後主動避開了與他的對視,腳跟蹭了蹭地面,嘟囔道:「不教就不教。」
「回來教。」宗策輕聲說,「策在外,同樣日夜思念陛下。」
他知道殷祝不眠不休做這些煙筒,只是為了幫他省下一些功夫,讓他能在安全的營地內哪怕多留一兩個時辰也好;也知道每次自己上戰場,殷祝都會牽腸掛肚,難以入眠。
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也只能由他來做。
「如果將來有朝一日,策能日日相伴在陛下左右,朝夕共處,」他撥開殷祝額前散落的髮絲,半開玩笑地說道,「說不定,陛下還會厭煩呢。」
殷祝重重地哼了一聲。
「有這個可能,」他煞有其事道,「天天看著一張臉,再好看也膩了。宗將軍,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你大度一些,要不也親自給朕選兩位美人?」
宗策的唇線緩緩拉平。
他知道殷祝是故意說氣話,但不可否認,觸動了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隱慮。
宗策耐心等著殷祝的下一句話,誰知等了半天,除了山谷中呼呼的風聲,什麼也沒等來。
他盯著殷祝,殷祝沖他乾爹挑了挑眉,就差沒在臉上寫「對啊,就我說的,怎麼著」了。
說也說不過,身體力行也不行。
宗策原先只是打算等殷祝身體好些,戰事不那麼吃緊了,再同他行那夫妻之禮,誰知殷祝這病一直纏纏綿綿,他自己也越憋越狠,有時半夜都要偷偷出門,打盆涼水來洗把臉。
真到了開閘放縱那日,宗策覺得,以殷祝現在的狀況,百分百是撐不下來一輪的。
所以……
好吧,至少現在,的確拿他沒辦法。
宗策無可奈何地捏了捏那段自己肖想已久的脖頸,俯身吻上了那兩瓣氣人的唇。
「策可不是什麼大度的君子,」他的聲音模糊在唇齒交纏間,看著殷祝逐漸迷濛失神的雙眸,宗策熾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頸側,低沉的聲線中混著些許微涼的笑意,「陛下切莫要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誤會。」
他曾無數次地想過,親手斬下面前這顆頭顱。
只是那份憎恨,已經變成了獨占的慾念,在心中肆意滋生蔓延。
而這一切本不該有的野心與放縱……
宗策垂下眼眸,在心中默念:
陛下,都是由您親手餵養出來的。
第88章
「居然沒到一個時辰。」走在後面的宋千帆小聲說,「還以為……」
殷祝額角一跳,捂著微微脹痛的唇,眼神銳利地回頭瞪他:「你以為什麼?」
宋千帆趕忙閉上嘴巴,宗策收到他求救的眼神,不禁暗自搖頭,但還是好心接過了話茬:「日頭還未落山,趁著這段功夫,還可以再做些竹筒煙,有備無患。」
「我我我這就去!」宋千帆找到救星,立馬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慌慌忙忙地跑走了。
「哪有個當大官的樣子。」殷祝無奈道。
「宋學士畢竟還年輕,品階在朝中也算不上多高,」蘇成德笑道,「能有今日,全靠陛下的倚重,性情一些也是正常。」
「你少逗他就行了。」殷祝一針見血道。
蘇成德尷尬一笑:「還是陛下慧眼如炬……」
這回在場幾人都看出來了,殷祝現在火氣大得很,但罪魁禍首反倒因為當事人的某些微妙的逃避心理,成功置身事外。
甚至宗策還一臉無辜地對殷祝說:「策去吩咐部將們準備,今晚連夜出發。」
殷祝擺擺手,示意他趕緊走,暫時不想看見他。
然而等他乾爹一走,殷祝立馬對蘇成德吩咐道:「從留守駐地的禁軍里點上三百精銳,等大軍出發後,隨朕一起跟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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